人間事總要來還的,而那時便是本身要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至于代價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慕離溫柔的對莫棄說:“我在外面等你,還是一起去?”
莫棄說:“我自己去,你在這等著我吧?!蹦惆盐冶Wo的太好了,讓我甚至忘了這人世間的每一件事,我太過于心軟,尤其是對你的每一件事,讓我膽顫又心驚,慕離,抱歉了。
莫棄慢慢推開門走到了,莫家大廳里,他看見他的媽媽在廚房里忙碌著,爸爸在沙發(fā)上看報,莫浩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他們見莫棄回來了,莫浩嘲諷的說:“呦,知道回來了?不和你那小男朋友玩了?”
果然,同性這個集體,從來都不被世間認可啊。
莫棄笑著說:“爸,媽,我喜歡一個人,我喜歡的那個人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p>
莫夫人之前是不相信莫浩說的,她不相信她的孩子會喜歡同性,沒想到這是真的,這讓她難以置信。
莫夫人不敢相信的問莫棄:“小棄,你怎么會喜歡男人呢?是不是那個男人勾引的你?”
莫棄的身上有太多的不一樣,莫夫人都快不認識她自己的孩子了,但她沒想過,是她自己把莫棄推出去的,放任不管的。
莫棄勉強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媽,我愛他,我們倆誰都沒有勾引誰,如果硬說,那就算我勾引的他。”
莫先生(也就是莫爸爸)指著莫棄說:“糊涂?。∧孀?!你不為自己考慮不能家庭考慮嗎?我們在有名的家庭里,你是要為我家庭蒙羞嗎?”
莫棄就直愣愣的站在那,他的背后沒有人支持,但還有一人在等他,眼淚就慢慢流下來。
莫棄已經(jīng)不想在做什么,有氣無力的說:“爸媽,你們不能理解理解我嗎?我愛他有什么錯?名氣,名譽有那么重要嗎?被你們看的比命都重要?!?/p>
莫夫人不知道怎么表達,語無倫次的說:“小棄,你這叫愛嗎?你這不叫愛,叫變態(tài)。我和你爸爸一直希望你能夠結(jié)婚生子的,你說你這樣,怎么能行呢?你想讓我們家名揚四海嗎?為你爸爸考慮考慮,為整個家庭考慮考慮。多學學你哥哥不好嗎?”
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同性,那便是罪嗎?如果是罪,那我愿意一直罪到底,直到我死。
莫棄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莫夫人,手撫上莫夫人的臉,擦了擦莫夫人的眼淚,幾乎近虔誠的說:“媽,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告知你們,并不是祈求你們的同意。我說了,他是我的愛人,那這一輩子都是我在愛人,我認定他了,不會再改。你能明白嗎?你們好像沒有多關(guān)注我,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p>
“但是,你是我的媽媽,必須要求得您同意,我不能讓他沒有名分,那太委屈他了,我記得我的戶口本還在你這,我準備和他去國外?!?/p>
我要他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戶口本上只準有我一個名字。情之一字,太難說,太艱難,我怕我稍之不慎,就離你遠去,我愛你,可能全世界不知道,但這小小的地方,我希望有的人可以知道,甚至不討厭。
我和他,不再是神,我現(xiàn)在想祈求神,能夠保他一生一世平安,直至永遠。
門外的慕離也在門口來回走動,焦急的心情是他內(nèi)心極度焦躁不安,他怕莫棄有一絲的不好,他也在外面同時祈求著對方不要受什么傷害。
而在旁邊的莫先生的心里做了無數(shù)次的決定,終于還是以家庭為重,對莫棄說:“我要送你去一個地方,在這之前不許跟他見面,否則的話,我可不敢確保那人的性命?!?/p>
“好的”,很久很久莫棄才回答,這個結(jié)局已經(jīng)很好了,莫棄隔著一堵墻看著慕離,慕離好像也是心有所感似的,頭轉(zhuǎn)過來,隔著一堵墻與莫棄對視,緩緩的,兩人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形成一個終點循環(huán),最終連成一條線。
兩者相接,互相吸引,但奈何有著東西在他們的中間阻礙著,再也看不到。
莫棄又笑又哭,說:“等著我回來,回來,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蹦獥壜牭阶约旱穆曇?,慢慢想起,若有來世,我希望我和他能夠生活在一個真正沒有謾罵和歧視的社會。
莫棄聽到莫浩在旁邊問他,說:“值得嗎?為了這么一個人放棄自己的一輩子。”
莫棄的臉上綻放出如太陽般耀眼的笑容,說:“當然值得,因為他是我愛的人啊?!?/p>
莫浩說:“你被爸爸帶走,手機肯定是要扔的,這是定位器,拿好,不要被扔了,你去那肯定會遭受折磨,小心一點?!?/p>
莫棄抿抿唇說:“謝謝你?!?/p>
莫浩搖搖頭,不該對我說謝謝,我不敢承受,也不需要。
莫棄就這么看著莫浩回到了他的房間,與此同時,慕離的雙眸慢慢閉上,慢慢開口:“我等著你,你也要回來?!?/p>
而在吳苯這邊,吳苯和趙亭在吳苯家里,吳苯在家里做飯,而趙亭在旁邊打下手,歲月靜好。
這時,吳苯的手機響了,趙亭去拿手機,電話的名字是“姐姐”。
電話里傳來一句女聲,話語里是藏不住的悲痛說:“小苯,你回來一趟吧,舅媽過世了?!?/p>
吳苯的心像狠狠被揪住了似的,他的舅媽對他很好,又一個人過世了啊。
吳苯扯了扯干澀的嗓子點點頭,說:“好,姐,我一離你那里有點遠,能等得及嗎?”
姐姐說:“能等得及,一般是三天之外,夜晚能回來嗎?”
吳苯說:“能回來?!睊焱觌娫捄?,吳苯理了理趙亭的衣領(lǐng),說:“跟我一起回去嗎?正好,去見見我家人,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要告訴他們?!?/p>
趙亭感受到吳苯身上有化不開的濃烈憂傷,抱住了吳苯,揉了揉吳苯的頭,說:“陪你一起去,先吃飯,吃完飯,我在開車送你去?!?/p>
在這一路上,誰都沒提這件事,吳苯緩緩開口,“我們家鄉(xiāng)的習俗,是土葬而不是火葬,今天夜晚,就是要把人放到棺材里,我怕你見到了會怕?!?/p>
趙亭笑著說:“沒事,有你在我就不會害怕?!?/p>
車窗外的風景在訴說著吳苯內(nèi)心的悲傷,但又沒有任何辦法,慢慢的天空開始下起雨,淅淅瀝瀝的,在對一些人哭訴著,也在為吳苯家人的過世而悲哀著。
吳苯也是凄慘,身邊的每一個親人過世都見不到親人的最后一面。
吳苯凄慘的笑著,眼淚斷了線死的流下來,說:“小學的時候,奶奶還沒過世,生病的時候,記得別人家人,唯獨不記得我們一家人;姥爺快過世的時候,也沒見到他最后一面,過世前一天,跟他說話又不理我。 爸媽又都沒見過面,這次又是一模一樣的結(jié)果?!?/p>
“趙亭,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心里明明早就明白人生死有命,可心里又止不住的難過,我的每一個家人過世天空都會下起大雨,你說,上天是不是也在為我們傷心?!?/p>
吳苯抬頭看著天空,眼神近乎迷離,趙亭把車停在一個路口,趙亭的眼神幾乎虔誠,溫柔的抱著吳苯,吳苯?jīng)]有安全感,我便給他安全感,虔誠的吻著吳苯流的眼淚,說:“你看,深夜在為我們哭泣,所以我們更要珍惜現(xiàn)在?,F(xiàn)在,我們最好先到你家,去看看那邊?!?/p>
趙亭低沉的聲音在吳苯耳邊響起:“In spite of you and me and the whole silly world going to pieces around us,I love you.”(哪怕是世界末日我都會愛著你。)
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歲月空惆悵。而我,終究還是要等著你的?!m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