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午,秦文晝向我咨詢說,阿陽又開始和星黛見面了,是因為城鎮(zhèn)上空的秋雨前鋒發(fā)揮了杠桿也無法動彈的頑固,連續(xù)幾天都在下著冰冷的雨,所以校內到處都能聽到咳嗽和打噴嚏的聲音。
像是在引誘人入睡般的說話方式中,以“為什么會這樣呢”開頭,不知不覺間“這樣下去小陽就不行了,請幫幫我吧”這樣的話變得復雜起來,我一個人無法應付也請求了女性陣營的協(xié)助。
雖然夸口“將阿陽從星黛的咒縛中解放出來”,但沒想到那兩個人又再次接近了。星黛的想法和目的,女性經歷15年以上的她們也能正確理解吧。
因此,放學后雨點打濕了窗戶,在三樓深處靜靜佇立著的“為了未來”的秘密基地里,除了夏陽以外,還有秦文晝同學。
“阿葉也有那么痛苦的過去啊?!?/p>
秦文晝再次提起“星黛事件”,林晴香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那個笨蛋,夏天圍著篝火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過吧?他說他不會對我們隱瞞什么。結果到最后我們還不是知道了。”
高可馨在我對面苦笑。
“那時候,可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吧。比起這個,我們可以知道這件事嗎?”
“可以的,這樣比較好?!?/p>
秦文晝立刻斷言道。她坐在夏陽常坐的上座。
“我是為小陽著想?!?/p>
“小陽?!?/p>
正在準備煎茶的葉涼月,冷嘲熱諷地重復道。
秦文晝的臉頰似乎很容易染上紅色。
“對不起,我從小就這么叫,不知不覺……”
“沒關系沒關系,來,請?!?/p>
葉涼月溫柔地笑著給秦文晝端茶,大概是想讓風吹一下再披上衣服吧。在我們面前也同樣分配好茶。
大概是冷吧,林晴香感激地拿起茶杯說道。
“總結一下,現(xiàn)在阿葉好像又去見了中學時代讓他吃了很多苦頭的星黛,希望我們能說服他不要再深入下去,是這樣嗎?”
秦文晝寂寞地點點頭。
“小陽,和星黛在一起很輕松。星黛好像很支持他當鼓手的夢想,而我只是不停地說‘好好學習’‘你不是醫(yī)學部嗎’。”
“我想確認一下,可以嗎?”高可馨抱歉地輕輕舉手。
戴眼鏡的孩子在鏡片后面眨了眨眼?!鞍?,什么事?”
“秦同學是怎么看待葉同學的?”
這個高可惜的語氣,像是誰也不好意思問,那就我當那個問的人苦差事吧!雖然有著這樣果斷的好處,但那是不用特意去問的問題,所以我、林晴香、葉涼月都沒有問。雖然從秦文晝那里得到的回答有所預想,但沒想到還能聽到“我愛著他”這樣的臺詞。
這里確實是公立高中。不是戲棚。
“愛著。”葉涼月發(fā)出文明曙光般的聲音,林晴香“哇哦”了一聲,對秦文晝刮目相看。
我和高可惜的反應是一樣的,不知為何,都嚴肅地看著對方。
“對不起,我說了不該說的話?!?/p>
秦文晝的臉頰就像被全世界的夕陽照射過一樣,被染成了朱紅色。
“總之,對我來說小陽并不是單純的青梅竹馬。從小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變,喜歡小陽。關于星黛的事情請求協(xié)助,說實話,與其說是為了小陽,不如說是為了我。我很嫉妒啊,是的。很難看吧?!绷智缦阆驊賽壑械纳倥钤挕?/p>
“阿葉,上高中后很受歡迎,秦同學這樣每天都很難平靜吧?”
“是的?!鼻匚臅冄杆冱c頭?!罢f實話,晚上也睡不好?!?/p>
我的感覺并沒有錯,只是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討厭的氣氛。
“喜歡的人不回頭,很痛苦吧?!比~涼月突然開口道。
正因為她的說話方式融合了表達自己的意思和諷刺,所以才不至于造成更大的事故,即便如此,臉上的肌肉還是會抽動起來,讓我感到不舒服。
“是啊,葉同學您也能理解嗎?”
秦文晝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的四個人是什么關系,她瞇起眼睛,悠閑地喝著茶。
“秦同學?!备呖绍伴_始發(fā)問。
“你對葉同學有這么強烈的感情,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嗎?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一起度過了很長時間,也知道他長得帥,所以你會喜歡上?!?/p>
秦文晝知道四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雖然沒有低頭,但還是收了收下巴,回答說:“是幼兒園大班的時候?!?/p>
“小陽對我說,‘聽好了,阿晝,將來你一定會嫁給我的?!?/p>
椅子摩擦的令人不快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高可馨、林晴香、葉涼月就像劇本一樣,拉著椅子向前傾。
“那個,”秦文晝調整了一下眼鏡的位置,繼續(xù)說。
“我也曾經笑著應付過去,說‘小陽,未來的事,我不知道’??墒牵墒?,這句話,雖然很可憐,但幼小的心靈,已經被這句話擊中了?!?/p>
我聽到有人咽口水的聲音。
秦文晝說。
“‘太陽只有在正午才會發(fā)光’?!?/p>
應該說很少見吧,是個能說會道的幼兒園孩子。
以防萬一,再次向大家介紹:“她是我未來的老婆秦文晝?!?/p>
“我知道,我是笨蛋,竟然真的接受了小時候玩似的求婚??墒牵抑挥行£??!?/p>
“真是個罪惡的男人啊?!绷智缦銚P起嘴角說道。
“葉同學,你還記得這件事嗎?”高可馨問。
“記得嗎?”秦文晝露出苦笑。
“我不知道。我怕他會問‘啊,你說什么?’,所以不敢問他,小陽,你還記得嗎?”
“男人嘛,對自己不好的事情,很快就會忘記?!?/p>
葉涼月小聲嘀咕了一句讓人笑不出來的話。你幾歲來著?我不禁想問。
秦文晝猛地站了起來。
“我也知道小陽平時受到大家的照顧。雖然我覺得這是自作主張的委托,但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家了。就是這樣,小陽就拜托你們了?!?/p>
她低下頭,高可馨溫柔地說。
“秦同學,不要緊的,抬起頭來?!?/p>
在我的印象中,高可馨個人似乎很喜歡秦文晝。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言談間流露出一種仿佛在地球另一端見到同鄉(xiāng)的心情。
“對不起,我得教小陽學習,我該告辭了。”
秦文晝留下寫有電話號碼和微信id的便條,說“有什么事的話,請聯(lián)系我”,然后低著頭離開了房間。
拜托了,最后再一次用切實的聲音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