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時候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三維的還是四維的,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xù),我們依舊要對一切都充滿向往與好奇,畢竟很多事情奇妙到無法解釋。
嫂子后來也在一直處理哥哥的后世,給小侄女兒轉(zhuǎn)學(xué),安排了大伯大娘。她的事情也沒有新的進展。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在我小學(xué)還沒有畢業(yè)的時候,身邊也有一個人離奇離世,是“我媽”的“幫兵”,從認識開始,大家就說應(yīng)該叫他田大伯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叫過,只學(xué)著大家叫他天邑,因為每次見他我都渾身發(fā)冷。他個子很高,得有一米八以上,很瘦,有些駝背,臉很長,梳著平頭,走起路來有些晃,和他媳婦有著很鮮明的對比,他媳婦兒很豐滿,臉很圓,每次見她,臉都讓粉蓋的撒白撒白的,眉毛畫的很黑很粗,幸好她不涂口紅,否則真的像紙人一樣恐怖。
他們家在我家對面胡同里,和爹爹去了兩回,他們家一進門是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右手邊是他們睡覺的房間,左手邊則是他們扎出來的紙人的房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沒敢看,再去的時候,我卻卡了個仔細,門是開著的,靠著墻站了五個小紙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也看著內(nèi)襯寫著每個“替身”的生辰八字,再往上看,其實第一眼沒看出來什么,但是我又感覺什么地方不對,我就又仔細看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紙人的眼睛,都沒有黑眼球,是白的......
看的時間久了,就感覺自己腿像釘在了地上,幸好爹爹叫我?guī)茁?,見我沒有答應(yīng),出來找我,見我在走廊“替身”房間門口站著,便來扒拉我一下,我瞬間就緩過來勁兒了,回身抱住爹爹哇的就哭出來了,然后頭埋在爹爹懷里,用手指著后面:它們沒有黑眼珠,好嚇人。
而就是我這么一指一說,我便把事情惹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天晚上回家我就開始發(fā)燒了,總感覺有人來摳我的眼睛,夢里也是一群不大的小紙人來搶我的眼睛,然后像夢魘一樣的醒不過來,我能聽到媽媽喊我,感覺得到媽媽給我拿濕毛巾擦身上,但就是張不了嘴,睜不開眼睛,感覺渾身像在被人點著了用火燒一樣,又動彈不了,后來我突然感覺人中處刺痛了一下,眼睛好像松快了,但是還是睜不太開,又感覺兩個耳垂兒刺痛了一下,眼睛瞬間就睜開了,然后見我媽拿著銀針在看著我,我見是我媽,我便又哭了出來,說夢里有人搶我眼睛,摳我黑眼珠。
媽媽安慰著我,把銀針放到了一邊,我還是身上僵硬的動不了,又急又害怕的哭個不停,我媽便讓我爹爹去前面小賣鋪買了燒紙,印錢,然后并沒有點香,只是打開了佛堂和仙堂的門,直接把我轉(zhuǎn)個圈,讓我腿朝外,就聽我媽說:孩子小不懂事,沖撞了你們,我會讓孩子以后注意的,過兩天馬上就是四月二十八了,你們還是不要在這多停留了,我現(xiàn)在送你們走。我聽著這些話,嚇的都忘了哭了,汗毛也是不受控制的立起來很多,但我就睜著眼睛,看著我媽從我頭上腳下的甩靈魂紙,我因為躺著不能動,也不知道我爹爹買了多少紙,只知道我媽甩了十五下,算起來應(yīng)該是要送五份,我便想起來了,我就是看到了五個紙人,也瞬間明白了我媽剛剛說的話得意思。歸根到底,是我自己惹回來,第二天我又恢復(fù)了神清氣爽的模樣,只是再也不去他們家了。
自從我媽出馬了之后,有替身都是他們夫妻扎的,因為天邑的媳婦的爸爸祖上就是做這個的,所以就傳給了他媳婦兒,而這個傳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因為接觸的都是極陰之物,便需要極陽之人來克住。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兩口子干這個的原因,在家都是他媳婦扎紙人,到了送那天,都是天邑推著板車去十字路口燒,燒替身的日子也是有講究的,需要逢初一十五,或是四月初八,四月二四八,三月三和九月九,一般大替身是需要四月初八二十八還的。那什么是大替身呢?簡單的說就是天上偷跑出來的小神仙,或是需要真人大小的替身,都需要大日子還。
我看過很多次送替身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都是很平常,所有要還替身的家人來到這里,給天邑買點糖,因為送替身的要求是不能空嘴,嘴里需要含些吃的,還有的想讓自己家人的替身走的風(fēng)光一些,還會多帶很多陰超,讓天邑一起燒了,每一次都是到了時辰,仙家上身,然后“我媽”會挨個說誰誰誰送到了,誰誰誰留下了什么話,基本都是這樣,可是就在七月初一的時候,讓一些事情有了苗頭。
那天我記得天邑下午來了一趟我們家,和我媽還說今天要送一個真人大小的替身,因為要的急,等不到九月九了,但是真的嚇人呀,我想天邑都感覺到嚇人了,那肯定得超級恐怖了吧。我媽還安慰他幾句,意思你這干這個干大半輩子了,怎么來說自己害怕了呢。但是天邑就一直很嚴肅的說,真的很嚇人之類的話。我媽也只是笑笑,并未多去理會。
那天晚上燒了好幾個替身,有天上的,有廟里的,還有一個這個天邑說的嚇人的,還是一樣的流程,“我媽”坐在那里閉著眼睛一個一個告訴大家送到了,說了什么。然后家屬又都在問,送走了替身,自己家人的今后命運之類的問題,因為屋子里人太多,一人一句,就過了很長時間,我們好像沒有人想起天邑怎么還沒有回來,平時送完替身,他很快就來報道了,那天是所有的人都要散了,他才喘著大氣進門來,奶奶見狀還問: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他看了我奶奶一眼,嘆口氣:別提了,我今天下午就說我害怕,這剛才燒完替身,我本來直接要回來的,可是后面就是一直感覺有人跟著我,我又不能回頭,我就七拐八拐的走,我快繞半個鎮(zhèn)子了,最后去了趟廁所,這才沒有了被跟著的感覺,就回來了。
我們一屋子人聽的有些脊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