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看不清凌浮云的眼神,也許黑夜太暗,她輕笑一聲:“姑娘可千萬別在上當(dāng)了,畢竟我這個過來人,也是因為上當(dāng)了才來騙你的?!?/p>
她望了望凌浮云,道:“我若不是被人暗算,受人威脅,何必來干這等事?”隨后,摸著衣服里的藥瓶,算時辰,解藥還得一個月后才能服下,想想那下藥之人,真會算計。
“你中了毒,此事我不與你計較?!绷韪≡茮]有過多言語,也不值得在多說什么,對于一個騙了她的人,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
說著把落云鞭別在腰間,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唐綰快步上前攔住:“你不能走!”
凌浮云看著唐綰堅毅的眼神,已不再是楚楚動人的模樣,多了幾分冰冷:“沒完成任務(wù),你走了,說不定她還會殺了我?!?/p>
凌浮云欲要推開前面攔住的手,唐綰上前就要抓凌浮云的肩,凌浮云側(cè)身躲開,唐綰抽出腰背的短刀:“凌姑娘還是乖乖聽話的好,刀劍無眼?!?/p>
說著,便向凌浮云刺來,凌浮云一再避讓,使得唐綰無處下手,落了下風(fēng),單從步伐反應(yīng)靈便上看,還是唐綰更高一籌,好幾次凌浮云都差點被刺中。
“你一直躲著有什么意思?”唐綰看凌浮云一直沒有使用落云鞭,唐綰停止進(jìn)攻問道。
凌浮云見她停頓了半晌,便乘其不注意繞起身后奪了刀,唐綰猝不及防,有些后悔,凌浮云嘆了口氣,道:“防守不等于我不會進(jìn)攻?!?/p>
“你!”唐綰被鉗制地說不出話來,暗自嘆道:沒想到你也會搞偷襲這招??磥硐嗵幹两?,二人還未完全了解彼此。
凌浮云從背后壓著她拿刀的手,可唐綰另一邊手也沒閑著,她眼角向后一撇,抓住時機(jī),白色粉末悄然出現(xiàn)在凌浮云眼前。
凌浮云急忙捂住口鼻,唐綰趁此掙脫了凌浮云,手里拿著明晃晃的短刀,嘲笑道:“凌姑娘,這軟骨散如何?”
凌浮云此時已有些抬不起力氣,靠在樹上,沒想到千算萬算,竟被自己算進(jìn)去了,這軟骨散還是她給唐綰做防身用的,真是大意。
“不怎么樣嘛?!绷韪≡谱笫謸纹鸫髽洌脱劭粗凭U,絲毫無畏懼之感。
唐綰一頓,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到現(xiàn)在還嘴硬!”說著,便要上前。
凌浮云悄悄背過右手,掌中正一點點聚集著強(qiáng)有力的氣息,若有似無,但一觸即發(fā)。
唐綰在此時也已靠近凌浮云,離之還有一毫距離時,突然飛來三根銀針,唐綰極速閃躲至右側(cè),銀針赫然插在同樣離凌浮云腳邊一毫距離。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邪笑:“這里好生熱鬧啊!”唐綰向銀針飛來的方向望去,遠(yuǎn)處樹上站著的秦離淵,躍然從樹上落下。
唐綰一愣,看向少年:“哪里來的,多管閑事!”說著又向凌浮云走來,凌浮云運于掌間的內(nèi)力蓄勢待發(fā)。
不曾想秦離淵一個跨步擋住了唐綰,亮出手中銀針:“姑娘,再往前我就不客氣了?!碧凭U本就不悅的心情更為憤怒,手中的短刀就要橫掃過來。
秦離淵從未見過如此生猛的姑娘,還在反應(yīng)速度夠快,不然就被抹脖子了。
秦離淵也絲毫不如沒讓,銀針暗戳戳向唐綰刺來。
不知不覺中,凌浮云已將掌力運回,本想憑借最后一絲力氣借這內(nèi)力將其打退,現(xiàn)在也只能靠眼前的銀針少年了。
凌浮云現(xiàn)在僅存的一絲力也耗之殆盡,這軟骨散藥效雖慢,但后勁及強(qiáng),要想恢復(fù)力氣估計得等上三個時辰。
唐綰對秦離淵步步緊逼,毫無還手之力,唐綰瞪著秦離淵,十分惱怒:“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直接將短刀向飛鏢一樣扔向秦離淵 ,短發(fā)勢頭猛烈,沖向秦離淵。
秦離淵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唐綰看得直發(fā)愣,秦離淵借著身后大樹,黑靴踩上樹,來了個后空翻,幾乎同時,短刀被插在樹里。
唐綰察覺一絲不妙,銀針早已飛了過來,三根銀針,唐綰側(cè)身躲開,但還是慢了一步,她只覺手臂微微刺痛,想也不想便拔出了手臂上的銀針。
秦離淵拍拍袖子,整了整衣角:“這哪叫閑事,我這是在幫人做事,別人還得領(lǐng)我的情。”
唐綰“哼”了一聲,若不是這個壞了事,她早就帶著凌浮云去完成她的任務(wù),或許南疆的那位主便會饒過她了,現(xiàn)在因為秦離淵,一切成了未知數(shù)。
凌浮云現(xiàn)在早已動彈不得,癱坐在地上,秦離淵抬著下巴,看了看如今形勢,走到唐綰面前,指了指她手上的傷,道:“你若不想早點見閻王,把軟骨散的解藥交出來?!?/p>
唐綰冷笑一聲:“軟骨散這東西可是凌姑娘自己給我的,你不向她要,反倒來問我?!?/p>
凌浮云在一旁嘆了口氣,低聲道:“軟骨散沒有解藥?!?/p>
秦離淵怔了一下,難不成他還得把她背回去?這趟差事著實辛苦,他懷疑對瓊恩先生提的要求會不會太低了點?
殊不知正在思考之際,唐綰繞后拔出短刀,朝秦離淵戳了過來,秦離淵感覺身后殺氣四溢,好在反應(yīng)及時退至凌浮云的旁邊。
“姑娘到現(xiàn)在還有力氣跟我打?”秦離淵看著手持短刀,惡狠狠盯著自己的唐綰,唐綰不管手上隱隱陣痛,朝秦離淵劈來。
凌浮云觀望倆人招式,秦離淵雖擅用銀針,但近身戰(zhàn)明顯落了下風(fēng),唐綰步至秦離淵與死地,步伐靈巧,招式詭異多變,這種手法似在何處見過,卻也一時間想不起來。
“找死的家伙!”惱羞成怒之下,唐綰直直刺向秦離淵,避無可避,千鈞一發(fā)之際,凌浮云迅速匯聚體內(nèi)真氣于掌間,掌力拍向唐綰和秦離淵中間,雄厚的內(nèi)力氣息將二人推至遠(yuǎn)處,林中一下子轟然作響,驚醒了一群熟睡的鳥兒。
唐綰被震得昏倒在地上,秦離淵亦是強(qiáng)撐著地面,站起身,他們都不敢置信這雄厚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來自于一個小姑娘,驚訝地表情流露在臉上。
凌浮云強(qiáng)行運力加上軟骨散的藥性,喉嚨一股子血腥味,嘴角不自覺的流出了鮮血,還未等她伸手擦去,五臟六腑瞬間血涌翻騰,直達(dá)喉嚨口處,毫無預(yù)兆的噴了出來,濺在了地上,以及自己的手上,凌浮云卻笑了笑,看著手上的血:“沒想到這么大威力。”說完便昏倒在了大樹旁。
秦離淵顧不得被內(nèi)力震得疼痛,跑到凌浮云身旁,探了探她的脈象,幸好還活著,但還是要盡快帶回去治療。
他望了望四周,原本的唐綰竟不見了,停留在遠(yuǎn)處的只有一輛馬車,秦離淵趕緊扶起地上的凌浮云,駕著馬車朝百曉閣而來,心里一直默哀凌浮云不要出事,不然他可就真是攤上事了,估計下半輩子就只有在禁閉室待著的份了。
黎明將至,一襲黑衣的涼逸站在遠(yuǎn)處,衣擺在風(fēng)中舞動著,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觀望,只是觀望并未出手,在他身后還站著的倆個面具人,手里抬著昏死過去的唐綰,面色發(fā)白,看來秦離淵銀針上的毒發(fā)作了,她雖神志不清,但一直皺著眉,似乎很痛苦。
涼逸看也未看,只是盯著那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擺擺手:“帶回去交由主人處置,記住千萬別弄死了?!泵婢呷藨?yīng)一聲“是”后,退至林子深處。
涼逸背著雙手,眼底瞧不出一絲情緒,朝與面具人相反的方向行去,此時的太陽已微微探出了腦袋,照耀進(jìn)林子里,卻照不亮涼逸冷淡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