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來來回回,或許一切全都是命運的安排。
劉老太爺一陣唏噓。
韓若家從前也算是風光,破產(chǎn)之后,卻連醫(yī)藥費都籌不出來,落得那樣的地步,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要為了籌措醫(yī)藥費,不得不做出無奈之舉。
可是,劉老太爺知道的故事,卻并不是這樣。
蘇安然當年告訴他,韓若只是一個虛榮的人,為了錢出賣一切,妄想著用孩子來套牢劉家,飛上枝頭變鳳凰。
時至今日,老爺子才知道,蘇安然那個女人,原來根本不可信。
劉榮臻沒有正經(jīng)工作,每天下午兩三點鐘都會準時過來探望老爺子。
他一進病房,立刻就變得聒噪起來。
這天老爺子覺得自己身體狀況不錯,想出去走走,韓若正扶著他從床上慢慢往輪椅上挪,好不容易雙腳才落了地。
劉榮臻不滿地嚷嚷道
劉榮臻你這小丫頭瘦胳膊瘦腿的,扶不扶得住老爺子啊?
韓若那要不您來搭把手?
韓若沖他說。
劉榮臻只肯動動嘴皮子,人卻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劉榮臻 我力氣太大,萬一擰著掐著老爺子怎么行?你們小姑娘手軟,要不怎么護士都是女的呢?
劉老太爺穩(wěn)穩(wěn)坐到輪椅上,瞪了他一眼
劉爺爺你要是閑得沒事情做,就回家打牌去,少來這里煩我!
劉榮臻爸爸您怎么能這樣呢?耀文給您找的小姑娘能一天到晚跟您待在一起,就嫌棄我這個大老爺們了?您可別學爬灰那一套啊。
劉爺爺你給我閉嘴!
劉榮臻這話說得十分難聽,劉老太爺立刻就黑了臉。
韓若在也暗地里腹誹,這位二叔還真是不會說話,竟這么不給人臉面。
劉榮臻被他老子痛罵了一頓,一臉訕訕,坐在沙發(fā)上撇了撇嘴,顯然很有微詞
韓若 劉老先生,咱們還出去嗎?
韓若詢問老爺子的意見。
劉爺爺 哼!
老爺子只是冷哼了一聲,韓若也不知道是該推他出去遛彎,還是先把劉榮臻給趕出去再說。
她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些日子劉老太爺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好轉,但是要讓他接受自己做劉耀文的女朋友,好像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劉榮臻 行了,算我說話不過腦子,我給您賠罪,推您出去溜達溜達,行了嘛?
劉榮臻不情不愿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從韓若手里接過輪椅扶手,把老爺子給推了出去。
她只好在后頭遠遠跟著。
老爺子還在氣頭上,并沒跟自己兒子講一句話。
醫(yī)院的綠化區(qū)空氣怡人,地方也安靜,午后的陽光并不算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劉榮臻 爸爸,我勸您對韓小姐態(tài)度稍微好一點,劉家如今可是耀文在做主,將來您還指望著他養(yǎng)老呢。
劉榮臻嬉皮笑臉說道。
劉老太爺還沒來得及說話,不知道從哪里橫空飛過來一個網(wǎng)球,對著老爺子的面門就沖了過來!
劉榮臻嚇了一大跳,趕緊往旁邊一閃。
只不過,他只顧著自己躲閃,卻沒來得及把老爺子也拉開!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那網(wǎng)球飛向了自己。
千鈞一發(fā)之際,劉老太爺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咚”地一聲,網(wǎng)球重重砸在韓若的腦袋上,她立刻就跌倒在地,被砸得頭暈眼花。
劉老太爺眼見她竟替自己擋下了球,心有余悸。
這時,從后面綠化區(qū)跑過來一對母子,小朋友還穿著寬大的病號服,他媽媽拽著他的手,不停地道歉。
龍?zhí)?/a>不好意思,小孩子玩球沒有輕重,真是對不住了……啊呀,小姐你沒事吧?
韓若捂著腦門從地上爬起來,連聲說沒關系。
不過,剛才那一記網(wǎng)球?qū)嵲谑翘亓耍~頭上頓時紅了一大片,腦袋也覺得有點暈。
劉爺爺沒事吧?
劉老太爺原本冷峻的臉色,稍微有所緩和下來。
出了這樣的意外,劉老太爺也沒有閑情再待在外面,讓韓若推她回病房里去。
劉爺爺行了,快去抹點藥,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愛惜自己這張臉。
老爺子的語氣仍舊十分不耐煩,跟往常一樣不給韓若好臉色看,但話語里關切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韓若不由得笑了起來。
韓若我不過是腦門上起個大包,那球要是砸到您身上,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您豈不是要把我掃地出門?
劉爺爺哼,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居心不良,不是真心替我擋球。
劉老太爺冷哼了一聲。
話雖如此,但老爺子心里如明鏡一般,知道如果不是本能地想要保護自己,韓若怎么可能不要命地撲上來?
否則,他那不成器的二兒子怎么只知道自己往旁邊躲?
劉榮臻 喂,你這一球還沒算白挨,這次可得謝謝我。
病房外面,劉榮臻低聲嬉皮笑臉地對韓若說道。
韓若謝你?
劉榮臻 要不是我沒去擋那顆球,哪有你在老爺子面前表忠心的機會?這下子老爺子對你沒微詞了吧?以后你真進了我們劉家做少奶奶,可別忘了我這個二叔的好處啊。
韓若的腦袋后面不禁飛過兩條黑線。
他明明是只顧著自己躲球,完全沒把老爺子放在心上吧,怎么三言兩語,倒成了他故意給韓若制造機會?
她揉著額頭的大包,突然覺得有些頭暈想吐,不會是被網(wǎng)球砸得腦震蕩了吧?
護士給她簡單抹了點藥,但她還是一直胸口憋悶,覺得十分難受。
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她忍不住站起來,沖進了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護士韓小姐,您沒事吧?
護士擔憂地在門口問道。
韓若將胃里的東西吐得一干二凈,但還是覺得難受,一直在干嘔。
多年從業(yè)經(jīng)驗讓小護士起了疑惑,問道:
護士韓小姐,您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惡心干嘔嗎?不會是懷孕了吧?
韓若愣了愣,笑道:
韓若怎么可能?
話雖如此,她心中卻是一驚。
仔細想起來,她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沒有來例假了,因為這段時間出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心里一直積壓著各種心事,竟沒有注意。
那天晚上,劉耀文和蘇安然訂婚的那個晚上,她被人劉名其妙下了藥,醒來后,身邊就躺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