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她怎么可能認錯?
可是,他卻不再認識她了,劉耀文,你究竟是在做戲還是在開玩笑?
你若真的沒有死,為什么不會來找我?為什么要假裝不認識我?
嚴浩翔阿若,拍賣會都結(jié)束了,這里沒有人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嚴浩翔試圖把韓若從地上扶起來。
她茫然地站起,甩開了他的手,想要繼續(xù)去找人。
嚴浩翔他不在這兒了,如果……如果你剛才真的沒有看錯的話,那他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咱們在這兒找沒有意義,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韓若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嚴浩翔說得對,在這里無頭蒼蠅似的亂找沒有任何意義,他是被顧朝夕帶走的,應(yīng)該去找顧朝夕!
韓若這次來港東市出差,按照他們的原定行程第二天就應(yīng)該回去的,不過現(xiàn)在,她必須要去找劉耀文。
第二天一大早,她打了輛車找到了先前住過一晚上的那個旅館,扔給顧朝夕的表哥五千塊錢,他立刻就把顧朝夕的家庭住址給吐露了出來。
在顧家門口,韓若終于看見了劉耀文。
他正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螞蟻發(fā)呆。
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又讓他做了整整一晚的夢,和往常一樣,那些夢境在他醒來的那一瞬間,猶如焰火消失于夜空一樣一點點湮滅,什么記憶都不曾剩下。
他心里煩亂地很,那個女人哭泣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在他面前閃現(xiàn),讓他惶惶不安,不斷記起,一遍又一遍讓他頭痛不已。
可是顧朝夕卻說,她并不認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認錯人了。
他究竟該信誰的?
韓若劉耀文。
女人就這么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讓他以為是自己又做夢了。
可是夢里的女人,并沒有這樣清晰的面龐。
他站了起來,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她笑了起來
韓若你還記得我嗎?
他點了點頭:
劉耀文昨天晚上我們見過。
韓若 我們見過很多很多次,曾經(jīng)我們形影不離,朝夕相處。
劉耀文那個……我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記得你。
韓若心頭浮起濃重的失望與失落,這是有多久沒有見面了?然而,只有她一個人在歡喜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口咬定是她認錯了人,她有一瞬的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她認錯?
但幾乎是下一秒,她就確定,這個人就是她的劉耀文。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盡管是陌生和戒備的,卻并沒有如他外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冷漠。
清晨的日光很盛,他站的位置正好迎著陽光刺眼,他微皺起眉,但是并沒有躲進樹蔭里去,依舊面朝她站著。
這個皺眉的動作,和記憶里的劉耀文一模一樣。
韓若 你后肩的位置有一道疤痕,是不是?
她問。
劉耀文你怎么知道?
韓若我當然知道,因為這道疤,是你為了救我留下的,那個時候我還是你的秘書助理,在建筑工地上有石頭掉落……
男人立刻打斷了她,
劉耀文不對,我這道疤,是摔下懸崖之后留的,是新疤,幾個月前才好的。
韓若不可能!
韓若不信,她哪里知道,這世上偏偏有那么巧的事情,一年前劉耀文從海邊懸崖掉下去,不但傷了頭部,也傷到了后背和肩膀,足足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
她瘋了一樣扒扯他的衣服,把他的T恤衫扯破了,看見了那疤,疤痕并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比他先前的疤還要深還要大上許多,不像是落石導(dǎo)致的。
劉耀文這下你該相信了吧?這位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
韓若不可能!這不可能!劉耀文,你不能忘記我,還有北宸和安安,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八歲半的兒子和四歲的女兒?你就算忘了我,怎么能忘記他們?
她連聲質(zhì)問了幾句之后,忽然覺得自己像應(yīng)該罵街的潑婦。
這樣糾纏不休的自己,應(yīng)該很讓人討厭吧?
果然,劉耀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膩煩的神情:
劉耀文這位小姐,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看你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難道我跟你十八歲就生孩子了嗎?那我跟你結(jié)婚了嗎?
韓若我們本來是馬上要結(jié)婚的!你跟我求過婚,我們已經(jīng)在籌備婚禮了,我們倆……
她喉嚨里酸澀不已,半句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她已經(jīng)挑好了婚紗,他已經(jīng)送了她鉆戒,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即將成婚,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本應(yīng)該很幸福地在一起……
男人對于韓若撕破了他衣服的舉動,本應(yīng)該感到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她眼中落下的淚水,心中忽然一軟。
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上落下一滴清涼的雨,雖然并不能浸潤整塊石頭,卻也讓石頭小小地、幾乎微不可見地震顫了一下。
嚴浩翔阿若!
嚴浩翔突然跑了過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韓若。
他是不放心韓若一個人跑了出來,趕緊追過來的。
他看見劉耀文,也很驚訝,一直以為已經(jīng)死了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任是誰都難以相信。
或許是出于私心,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在對韓若說是她認錯了,不過,她從來都不會聽嚴浩翔的。
此時此刻,嚴浩翔站在劉耀文的面前,語氣鎮(zhèn)定地對他說:
嚴浩翔對不起,阿若她可能是認錯人了。
韓若我沒有認錯!他就是耀文,我怎么可能把他認錯?
韓若還想要拉住劉耀文的衣袖,卻被嚴浩翔死死攔住。
劉耀文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摟抱掙扎,愈發(fā)覺得奇怪。
他不是沒有懷疑,只是他——什么都不記得。
劉耀文 這位先生,我想等這位小姐情緒再冷靜一點以后,我們再談吧。
劉耀文面無表情地扔下這一句話之后,徑自走了。
韓若還想追上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醒過來時,她已經(jīng)被嚴浩翔扶進了車里,座椅被放平,他生怕熾烈的陽光曬到她,正拿衣服替她擋住車窗玻璃。
大概是因為沒吃早餐又情緒太過激動的緣故,她的低血糖犯了,眼下頭暈難受得很
韓若掙扎著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見她想看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