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十惡不赦,但他的妻子女兒卻是無辜的,她們并沒有參與過馬嘉祺的這些罪孽,卻要承受他罪孽帶來的惡果,這是很不公平的。
劉耀文拉著韓若的手上樓,韓若看著陰冷潮濕的樓道,心里微微的酸澀,一樓的樓門甚至都沒有鎖,年久失修已經(jīng)壞了,隨手就能打開,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就經(jīng)歷過這些痛苦,現(xiàn)在也正被無辜的人經(jīng)歷著,她便覺得有些心酸。
兩個人停在馬嘉祺妻子住的房間門口。
劉耀文就是這里了。
劉耀文說道。
韓若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敲了敲門。
良久,門開了,屋子里是一張形容憔悴的女人的臉,她臉色微微的蒼白,眼睛下面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嘴唇有些干裂,眼角的皺紋很深很深,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多。
韓若不是第一次見馬夫人,畢竟是馬嘉祺的正牌妻子,從前也是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大小姐,李夫人雖然婚后很低調(diào),但在不少正式的場合也出現(xiàn)過,所以韓若對她一直有印象。
在韓若的記憶里,馬夫人一直是一個很優(yōu)雅華貴的女人。
她雖然上了些年紀,眼角有了皺紋,但在外面一直是打扮精致,穿著得體,永遠帶著文靜的高貴的氣質(zhì),看起來是個很有品味很內(nèi)斂的婦人。
可是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怎樣狼狽的女人???
不過幾個月沒見,她便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原本不胖不瘦的勻稱身材現(xiàn)在變得瘦弱不堪,眼睛也微微的凹陷,眼角的皺紋憔悴又蒼老,整個人看起來就讓人劉名的心酸。
短短的時間內(nèi),生活就像一個雍容華貴優(yōu)雅得體的婦人折磨的如此狼狽不堪。
馬夫人看到門口站著的韓若和劉耀文,她微微愣住,一時間有些局促不安。
馬嘉祺做出的那件事讓她一直以來都很愧疚,給劉家?guī)淼膫?,和嚴浩翔的死,都讓她后悔不已,這些天她都是在痛苦和無地自容之中度過的,內(nèi)心也承受著深深的煎熬。
如果早一點知道馬嘉祺這些喪心病狂的想法和計劃,她一定會極力阻止的。
她知道,他們馬家欠劉家和嚴家的,已經(jīng)太多太多,根本還不清了。
她低著頭,有些羞愧的樣子,一雙手在身前攪在一起。
韓若看著她的樣子,驚訝的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只覺得都有點不認識了。
她從前是那么神采奕奕啊,一直都是高貴自信的模樣,如今卻也因為生活的壓力,變得小心翼翼,低著頭唯唯諾諾的。
韓若心里一酸。
韓若馬太太,你最近過的好嗎?
韓若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關切。
馬嘉祺的妻子愣住了,抬起頭,呆呆的望著韓若。
她原以為韓若會聲嘶力竭的聲討她,卻不曾想她竟如此平和,與她想象的相差很大,她不由得有些沒回過神。
劉耀文當然看出了她的想法,連忙開口:
劉耀文馬太太,你別擔心,我和小若只是想來看看你和孩子,沒有別的意思。
馬嘉祺的妻子一時間更加羞愧了,連忙開口:
舒情請進請進……
韓若走了進去,這才看清楚她們母女倆住的是什么地方。
這屋子看起來真的很簡陋,房間不是朝陽的,即便是大白天也沒什么太陽照進來,因為常年沒有陽光進來的緣故,空氣里帶著潮濕的味道,老舊的木質(zhì)地板踩上去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老鼠啃咬木屑發(fā)出的聲音,墻面因為年久失修,都裂開了些許痕跡。
這地方雖然不如她從前住的漏水的地下室那么破舊,但也算是實打?qū)嵉暮喡恕?/p>
這幾年過去了,韓若曾經(jīng)住過的地下室和城中村那些簡陋的房子都拆除了,她眼看著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都拆除,重建,變成了一棟棟豪華的高樓大廈,她以為這個城市里大概不會有這么簡陋的地方了,沒想到還是有很多人蝸居在小小的房子里,過著這樣的生活。
韓若心里一酸,愈發(fā)的心疼這對母女。
即便是馬嘉祺對她,對安安,甚至是對嚴浩翔都做了那么喪心病狂的事,但是對于這對苦命的母女,她是真的一丁點都恨不起來,她只覺得馬嘉祺其實根本不配擁有這么好的妻子。
馬夫人看起來很是拘謹,更多的是羞愧難當,嚴浩翔的事情全海城轟動,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活在深深地愧疚和自責之中。
舒情快快……快請坐……
馬夫人尷尬的招呼他們坐在沙發(fā)上,她自己轉(zhuǎn)身去廚房,倒了兩杯溫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舒情家里沒有茶葉,劉先生,劉太太,你們就將就著,喝點水吧。
韓若接過杯子,輕輕的開口:
韓若謝謝……
看著馬太太這副模樣,一瞬間就覺得有些心酸,原來生活還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氣質(zhì),從前的馬夫人從來都不會如此自卑而局促。
馬夫人猶豫了好一會才尷尬的開口:
舒情劉先生,劉太太……對不起……那件事情以后一直都沒能抽出空來去看你們,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我非常抱歉……
馬夫人站起來朝著劉耀文和韓若鞠了一躬,韓若心里一軟,連忙站起身扶她:
韓若馬夫人,你別這樣……
她來的目的絕對不是想讓她這樣,更不是想聽她的道歉。
馬夫人的眼睛通紅:
舒情不,劉太太,這是我們馬家的錯,雖然我知道,不管我如何道歉,都沒有辦法再挽回發(fā)生的一切,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馬夫人的愧疚太深了,她是善良的人,雖然是馬嘉祺的妻子,但想法卻和他截然不同。
韓若這不怪你,這是馬嘉祺犯下的罪孽,你不需要替他承受。
韓若說道,她從來都不恨馬夫人,她恨的,只有喪心病狂的馬嘉祺。
馬夫人紅了眼睛抬起頭:
舒情不是的,劉太太,我是馬嘉祺的妻子,從嫁給他那天起,我就是馬家人,我和他是一起的,我們一輩子榮辱與共,他做出這樣的事,身為妻子,我應該替他贖罪的……
韓若心里五味雜陳,馬夫人對婚姻的忠誠和對馬嘉祺的愛是深刻而相濡以沫的,她和馬嘉祺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