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合已沒力氣講話了,她扭過頭,看著倚
在門框的已被萬箭穿心的松榆, 眼里透
出的,是最深的柔情、依戀與不舍。她
費力的舉起右手,招呼松榆進來。左手
從懷里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信,吃力地
想把紙遞給松榆,紙卻飛了起來,那只纖
細的手,垂了下去。 窗外突然大雨傾
盆,電閃雷鳴,照耀著這個悄無聲息的陰
冷的急救病房。松榆單膝跪在柏合身
邊,輕輕的撫摸著柏合的臉,那張圣潔
的、如同睡熟嬰兒一樣的面 龐。不再
有淚水,不再有憂傷。柏合,你走了,不
再理會人世間的爭斗與丑惡,不再憐惜
為 你幾次哭死過去的父母,不再管為你
痛哭失聲的林歌,也不在乎我了嗎,你甚
至連句話也沒 跟我講啊??墒牵矣惺?/p>
么資格責怪你,是我,是我親手殺死了
你。縱然我已痛斷肝腸,后 悔至死,也
留不住你了嗎,可你一定要告訴我,你芳
魂飄向何方,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你。松
榆就那樣跪著,看著柏合,直到天亮。雨
后的天空,明凈透澈,一如松榆此刻的心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