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客人。
這人他不但認識,還很熟。
膽小鬼楊勝!
他怎么會跑到這兒來,還是這樣一副嘴臉。
酆諱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看易長愿,再看看廣白,希望能得到個解釋。
可這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廣白,那張臉陰的都快滴出水來了。把酆諱好一長段話都憋了回去,只好乖乖在原地站著。
廣白也不說話。
屋子里靜的跟沒人一樣。
只能聽見楊勝一只鬼的聲音。
楊勝的聲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好聽。
其實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酆諱記得,他那天第一次在店門口遇見楊勝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說話,也就喊了那么一聲,還是被自己嚇到的。
那一嗓子是瘆人了點。
但平常他的聲音不瘆人,小小的,挺空靈,帶著股寒氣。
總之是在正常人的三觀之內(nèi)。
可現(xiàn)在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他在哭,不停的哭。也許不是哭,是呻吟。
那種讓人牙酸的,憋屈壓抑到極致的呻吟,帶著抽抽的氣聲,聽起來就像哭一樣。
誰家里有這么個玩意兒絕對好不到哪兒去啊。
所以易長愿和廣白臉色的難看也可以想見了。
酆諱動了動嘴皮子,沒說出話來,他看著縮在客廳茶幾下面的楊勝,往前走了一步,想把它拽出來。
結果他一動,易長愿兩口子的眼神跟探照燈一樣迅速掃了過來。
酆諱一個哆嗦,停住了。
廣白一雙眼睛里全是紅血絲,上上下下將他看了一遍,又轉頭看向易長愿。
兩大男人被看的冷汗直冒。
酆諱不知就里,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約是看見酆諱不知所措的樣子實在笨的有些可笑,她輕輕笑了一聲,轉過了臉。
這一笑跟破冰一般,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易長愿上前摟了摟她肩膀,低聲說了兩句話,廣白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回身從沙發(fā)上把包拎了過來,抬手摸了摸他臉,被他反手握住輕輕親了一口。
她心里一軟,低低地道:
“那你自己小心?!?/p>
易長愿忙點頭,“我沒事,你多住兩天,陪陪咱媽,完事我就來接你?!?/p>
廣白沒說話,捏捏他耳垂,轉身朝酆諱又笑了笑拎著包走了。
門咣的一聲響。
酆諱被這兩口子搞得忐忑不安,此刻見廣白走了,急的抓耳撓腮的看易長愿,滿臉都是“你還不去追?”
這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的樣子逗的易長愿心里發(fā)笑。
他拍了拍這小子肩膀剛想安慰兩句,屋子里突然一靜。
易長愿被那玩意兒折騰了幾天,現(xiàn)在簡直成了驚弓之鳥,一扭頭就沖著茶幾過去了,咚的一聲一腳就踹上了茶幾。
酆諱被他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過來。
易長愿跟他解釋:
“這東西怕這種動靜,之前趕走了一次,不知道怎么又回來了,老纏著你嫂子,這回怎么趕也趕不走……”
說著就嘆了口氣,“你嫂子有點神經(jīng)衰弱,這幾天狀態(tài)不好。我想著之前見你那次,你說……就把你喊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