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嚴浩翔心細,看得出她此刻的糾結(jié)與不安,先他一步捏起碗的邊緣端起來,然后捏著勺子把里面的花生和蛋全部吃完。
姨母看他壞了規(guī)矩,輕聲斥責(zé):
“浩翔,你這是干什么?!這是新郎跟新娘一起吃的,寓意著早生貴子呢,你是真餓了?”
嚴浩翔把嘴里的蛋黃咽下去,又舀了幾勺糖水灌服,才勉強能夠說話。
宋韞疏也是疑惑得很,看著碗里的紅棗和桂圓發(fā)愣,嚴浩翔卻把碗和勺子遞給她,眸色關(guān)切,轉(zhuǎn)頭告訴自己的姨母,音色朗朗:
嚴浩翔“姨媽,我還沒有要孩子的計劃,這種事情別著急。”
他說著,看了一眼宋韞疏。
他如何能不知道,生育之于女子,是九死一生的大事,生產(chǎn)的風(fēng)險不論,就是懷胎十月都是數(shù)不盡的心酸苦楚,生下一個孩子女性的身體年齡會老化十歲,如果產(chǎn)后照料不周甚至更多。
更何況,養(yǎng)育一個孩子不僅僅是物質(zhì)資源上的花費,還要父母的責(zé)任與陪伴。
他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恐懼與不安。
他總是不斷在想,自己對她的喜歡是哪一種呢,也許是心疼,是不忍,但絕對不是想讓她淪為生育機器,讓她鎖在高門大院里。
愛她,先要讓她自由。
姨母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罵他,他從小千嬌萬寵著長大,她也罵不起,只能看著宋韞疏小口小口地吃下紅棗桂圓,嚴浩翔甚至殷勤到拿了幾張衛(wèi)生紙墊在手里方便她吐核。
真是反了天了。
等到宋韞疏吃完把碗放回托盤里,姨母端著托盤走遠了還跟人在議論,實在氣不過就把這事兒告到了嚴浩翔母親面前。
“哎呀嫂子,你們家嚴浩翔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剛剛我端過去的雞蛋跟花生全讓他吃了,還說什么沒考慮生育的事情!”
嚴母本來在招待賓客呢,聽到這話也是皺了皺眉。
生育的事情是小夫妻自己的事情,但讓她不快的是這個妯娌長舌婦。
嚴母“這是他們的事兒,我管不著。”
言下之意是讓她也別多管閑事。
親媽都說了管不著,姨媽去管,豈不是僭越?
話說完嚴母就迎上了賓客,熱切地招呼他們落座。
另一邊宋韞疏吃完之后主動撲到嚴浩翔懷里蹭了蹭,
宋韞疏“你怎么這么好呀?”
嚴浩翔捏了捏她的臉頰肉:
嚴浩翔“因為你很好?!?/p>
這句話不輕不重,落到宋韞疏心里。
因為她本身是很好的人,堅毅勇敢、聰慧懂事,所以她會遇到一個同樣很好的人。
宋韞疏其實又有點想哭,但沈溫祈過來敲門了:
沈溫祈“姐,換好敬酒服就去敬酒啦!”
宋韞疏吸了吸鼻子,沖門外回答道:
宋韞疏“好,稍等一下?!?/p>
她趕忙從嚴浩翔懷里起來,卻又被他牽住手拉回他懷里,他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宋韞疏“那我,先去換衣服了。”
宋韞疏拿起放在床上的敬酒禮服,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進了換衣間。
沈溫祈敲半天門還在等著宋韞疏出來,但先出來的是嚴浩翔。
沈溫祈“……姐夫?”
沈溫祈現(xiàn)在這么喊他還是會覺得有些別扭,但正在努力克服。
嚴浩翔點點頭,朝她笑了笑就往樓下走去。
宋韞疏換衣服挺快的,只是換得急了點兒妝也花了點兒,她一出門又被沈溫祈推回去重新補了個妝才出門。
宋韞疏不太會喝酒,但嚴浩翔拿著那兩個杯子過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直接信了他,因為他給了個相信他的眼神,這邊的親戚大多不認識,她負責(zé)跟在嚴浩翔身邊喊人。
他真的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酒”入口的時候,宋韞疏終于知道這是什么了,她偷偷笑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看他,眉眼含笑。
去敬下一桌的路上,宋韞疏小聲說:
宋韞疏“椰子汁好喝?!?/p>
宋韞疏“準(zhǔn)備它的人也好。”
收獲耳尖微紅的嚴先生一枚呀。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