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威嚴的朝堂之上,靜得落針可聞。
一身龍袍的帝王端坐在龍椅上,冷冷的看著面前跪著的青年。
青年的身軀微微顫抖,一雙白皙修長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并不是畏懼什么龍威,而是不甘。
強烈的不甘。
氣氛就這樣凝固了許久。
“草民……草民自認配不上公主?!?/p>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
官員們開始竊竊私語。
握緊了拳,青年咬緊牙繼續(xù)道,
“草民生性閑散,只愿瀟灑過完一生,唯恐誤了公主的前途,還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大膽!”
“你是嫌棄朕的女兒配不上你?還是根本不屑于此?”
帝王猛地拍在龍椅上,冷冷的看著他。
“草民不敢,只是聽聞邊疆近日頻頻有異域之人出沒,國難當頭,不敢兒女情長。”
青年將頭磕在地上,發(fā)出咚咚的響聲。
“柳祺親眷早逝,孤身一人無法和公主相配,還請陛下將我配置邑城治理,三年后,我若立下戰(zhàn)功,自回來迎娶公主!”
“三年?你——”
“父皇,我等著他?!?/p>
穿著華服的少女聲音很輕,漂亮的雙眸深情地看著地上的青年。
“罷了,來人,給他備馬車。”
帝王一向是很寵這唯一的女兒的,只能無奈的做了決定。
“三年后,給朕活著回來。”
“多謝陛下?!?/p>
柳祺退出了大殿。
“其實你不必如此?!?/p>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大殿外梁上躍了下來,那人全身裹著白袍,被面具遮蓋的臉上只露出一只淡藍色的眼瞳。
若是旁人早該驚叫出聲,他根本不像是大融的人,混入皇宮有何企圖?
“躲在這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
柳祺卻是見怪不怪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你不必如此?!?/p>
白衣人認真的盯著他,竟是死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我不敢賭,不像你那么自由自在心無旁騖,白鷴,我身上肩負著責任,大融的輝煌不能葬送在我手里?!?/p>
輕輕嘆了口氣,柳祺望著晴朗的天空。
“你明知道我可以解決,沒有我做不到的?!?/p>
“不?!?/p>
“你沒有欠我什么,這是我自己的事?!?/p>
“你救了我一命?!?/p>
白鷴那只眼睛流露出一絲笑意,他輕輕將手搭在對方身上。
“而且……只有你沒有懷疑我的身份。”
“所以……我信你?!?/p>
柳祺靜靜的看著他。
幾個月前,他還只是個苦讀多年赴京趕考的書生,在一家客棧里遇到了這個身著異裝的少年。
他自幼習過武,于是輕輕松松打昏了想要抓走少年賣到煙花之地中的幾個大漢。
卻見那少年死死捂住自己的右眼,用晦澀走調(diào)的大融語言重復著一句話。
“走開,我會殺了你?!?/p>
柳祺本以為他是初到異域面對陌生人的敵意促使他說出這句話,卻在之后相處的幾天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被那少年右眼所看到的東西,都會立刻化為塵土。
少年不是想殺了他,而是他靠近就會在不自覺中被殺。
柳祺給他起名為白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