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一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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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湖城到拉薩,要多長時間?
望著火車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江訴心里沒有答案。
深夜的火車靜悄悄,晃動的車廂,無法入睡的她。
她不回再回到湖城了。
江訴躺在硬座上,頭靠著車窗,緊緊握住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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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視角]
我有些恍惚地回到家,進入浴室,打開淋浴,開始冷水,我下意識縮回了手。等熱水上來,熱氣充滿了整間浴室,我才放空,迫使自己不去想她。
熱水從我頭上一路蔓延而下,而令人發(fā)笑的是,無論我怎么放空,我還是在想她。
我想捧起她的臉,撕咬她的唇,撫摸她的腰肢,我想曖昧的氣息肆意蔓延在我們之間,我想當她發(fā)出略微痛苦的呻吟時睜眼看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表里如一的冰冷,看看她的眼睛會不會因為我盛滿情欲。
江訴,江訴,江訴
我的腦子里全是她。
當我把自己淋得渾身是水又顧不得擦干套上風衣沖出家門的時候,我當然知道自己瘋了——我要去找她。
我回到酒吧,卻發(fā)現(xiàn)她就不在,我買通經(jīng)理,經(jīng)理告訴我她不干了,我沖進她的休息室,只在她化妝桌底層的柜子里翻到一本拉薩的旅游冊。
“她去了拉薩……?”
我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去拉薩的票,然后開車前往機場。
我不認,我不信這一次我仍舊不能得到她的道別。
哪怕是“再見”
……
拉薩是個很美的地方,江訴從小時候在路邊看到拉薩的宣傳海報時就一直這么覺得。
二十年,她終于踏上了這片土地。
江訴找了一家店,收拾好以后來到陽臺,遠處是晚霞,染紅了半邊天,風很大,把思緒都吹亂。
看得見街上的人稀稀拉拉,這座城市已經(jīng)昏昏欲睡。
江訴很滿足,從兜里拿出一支煙,準備點火的時候遲疑了一下,然后瀟灑地松開了手。
香煙隨風飄去,不見蹤影。
背過身靠著護欄,仰頭閉眼溺進這溫暖的霞光里,耳邊的聲音都漸漸消失,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她好像忽然變得很輕,連思緒被拉成一條線,往前的二十年,卑微的,骯臟的,榮耀的,什么都好,什么也都一樣,不去想,懶得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意浸入肌膚,她才睜開眼,這一睜眼,邊伯賢就在眼前。
天黑透了,只剩下一輪清冽的月,陽臺上暖色的燈就在他的身后,散著鵝黃的光。
江訴一愣,隨后輕笑“做夢呢吧?!?/p>
“江訴?!?/p>
邊伯賢叫她。
他沖上前,攬住她,低頭吻了下去。
沿著長發(fā),沿著紅裙,沿著皮膚紋理一路向下,他的雙手好像有火,點燃她全身。
直到一束煙花在黑夜中“嘭”的綻開,直到她中的冰冷被情欲代替,他捧著她的臉,說:“我只要一句話,跟我走,我們就回湖城結(jié)婚,你要留,我就陪你,愿不愿意?”
他無比的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
比她在高考進場前偷偷瞄他的那一眼他的眼神還堅定,還認真幾分。
她踮腳,拽著他的風衣,解開他胸前的紐扣,再一朵煙花綻開時光照亮她的臉,“我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