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柳成蔭發(fā)現(xiàn)沈月的臉色很差,聲音很沙啞,總是冒冷汗,做事也心不在焉的,晚上還會說夢話。
柳成蔭擔(dān)心的問道:“小月你沒事吧?!?/p>
沈月連忙低下頭去:“夫人,我沒事。”
柳成蔭眉頭一皺,伸出手把沈月拽了過來。
沈月慣性一往前,但卻還不忘捂住袖子。
但還是晚了一步,沈月原本雪白的胳膊上,赫然是幾條鮮明的傷疤,有的已經(jīng)結(jié)痂,還有些青的紫的淤痕,甚至還有些細小的,看不見的針孔。
一片斑駁映入柳成蔭的眼簾。
沈月不停的顫抖著,手使勁地想往回縮,但被柳成蔭緊緊地攥住。
柳成蔭瞳孔驟然放大,輕輕地問:“這是誰弄的。”
盡管聲音很輕,但沈月還是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意。
她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柳成蔭看了她一陣,把手放開:“你下去吧。”
她能清楚的看見,沈月的眼窩里噙著淚。沈月逃命一般地跑了。
柳成蔭托著腮,眼神在琉璃鏡下有些晦暗,似乎在想著什么。
第二天黎明破曉,公雞未鳴,沈月就早早的起來了,她看著身上斑駁的傷痕,想哭,但又忍住了,她咬住唇,把淚噙回去,摸了一把臉,推開了門。
光有些刺眼,刺得沈月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擋著眼,蹣跚地走著。
到了膳食房,她又抹了一把臉,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剛開門,就聽見一聲呵斥:“在那墨跡什么呢,還不過來?!?/p>
“是。”沈月聲音小小的回了一句,低下頭小步快走過去。
沈月雖然是柳成蔭的貼身侍女,但早上柳成蔭沒醒的時候,沈月該干的活,還是得干。
上一次顧清柔打過柳成蔭后,沈如玉就下令讓王妃禁足。但王妃雖然出不來,但她的手下還是該干嘛干嘛,于是,遭央的就是沈月了。要不然,平時冷冷清清的膳食房為什么人來人往呢。
沈月做著最苦的活,燒柴,刷碗,而她有著“特殊待遇”,她做什么,都有人拿著雞毛撣子、或是一臉煞氣地在她身邊,準(zhǔn)備雞蛋里挑骨頭,在用暴力讓沈月“漲漲記性”。
這不,沈月在刷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有一個兇神惡煞的胖侍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拳頭捏的緊緊的,好像隨時要揍沈月一樣。
而沈月小心翼翼的拿著碗,輕輕地擦,生怕惹她不高興了。
結(jié)果,這被胖侍女找著茬了,她怒氣沖沖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這么慢!”
而當(dāng)她的拳頭剛揮起來,就聽見有人喊,侍女長讓集合。
胖侍女狠狠地瞪她一眼,放下拳頭,頭也不轉(zhuǎn)的走了。
沈月在慶幸劫后余生,然后放下碗,甩甩手上的水,長吁一口氣,也出去了。
她覺得,今天的侍女長有些奇怪,今天的侍女長裹上了面紗,比以前瘦了好多,頭發(fā)也更黑了,身材更苗條了,眼睛也變大了,但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鋒利。
直到她開口,帶著一腔江南的吳儂軟語。
侍女長在侍女中名望很高,為人也很好,但是那些侍女對沈月做的事,侍女長都不知道,所以,她對于這個侍女長,印象也不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