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被自己整的都有些自閉了。
哭這種事向來是最開始還稍稍好忍住,真哭出來是很難再憋回去的。
李鶴東沉下來的臉色她不是看不見,實際上她再怎么不會看人臉色,也清楚這哥哥很不耐煩見她哭泣的樣子,但凡見到就很兇,寧瑜猜測,他說不準(zhǔn)有時候竭盡全力強忍著不罵人。
李鶴東你是想先進去,還是在外面哭痛快了?
寧瑜我、我沒想哭!
寧瑜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哭、不要掉眼淚,會被人看笑話、瞧不起,可一如既往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李鶴東委屈什么呢?
李鶴東無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遇上她就是命,命逼著他一個刀架脖子上也硬挺著的漢子,被她向來不值錢的眼淚哭悶了。
寧瑜你不要問我嗚嗚嗚嗚——
寧瑜干脆不忍了,哇地哭了出來。
她但凡遇到點兒委屈,根本不能說話,哪怕是盡可能忍住了,只要別人一問她為什么哭了,或者任何一句溫柔關(guān)心的話,就徹底繃不住了、徹底完了。
寧瑜自己搞不懂什么依賴他人、確認(rèn)被重視被關(guān)注就脆弱地不行的道理,她就覺得要是讓她貓墻角哭自生自滅,可能就那么一陣就過去了,但偏偏東哥問來問去,不想博同情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她能怎么辦?
李鶴東下意識摸了下口袋想拿煙,都叼在嘴里了突然想起來她不喜歡煙味又停頓住了。
他沒有點火,就只斜叼著過過干癮,順手拎起她調(diào)整成個面壁的姿勢,任她對著墻壁去哭吧。
寧瑜自暴自棄地一腦袋磕墻上無聲地抽抽。
——
一墻之隔的包間里,七隊眾人表情古怪地望向房間門的方向。
這飯館就是家常小炒,檔次不算太高,隔音效果自然也就只能說一般。以至于眾人隱隱約約聽見房間外有女孩在嗚嗚的哭,以及李鶴東難掩暴躁的聲音——
很容易就能得到一個結(jié)論,剛才那個蹲車站那兒又哭又笑的女孩兒,又被東哥給訓(xùn)哭了。
很難想象,那女孩明明讓人恨不得把世界捧到她面前,只盼著她笑一笑,再笑一笑。
孟鶴堂看向唯一一個知道些真相的師爺謝金,卻見這位抿著嘴也不知是在氣還是在笑。
孟鶴堂師爺,東哥這——
謝金邊沖他擺擺手,邊點亮手機屏幕看時間,掐點兒準(zhǔn)確又過去三十秒,才慢悠悠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謝金唷怎么不進來?
李鶴東沖磕墻的寧瑜歪歪腦袋,表示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還有什么好問的?
謝金方才只以為是寧瑜又掉眼淚呢,哪想到她整出這種法子,忙抬手過去墊在她腦袋和墻壁之間。
寧瑜反應(yīng)慢半拍腦門還是砸了過去,正砸在謝金手心里,被恰好捕捉到她的謝金一使力把整個人扶正了。
寧瑜站直看過來,果然如謝金所想的腦門紅了一片,明明她也沒真傻到使力磕墻,愣是也有這種神奇的效果。
李鶴東心思比較寬,顯然沒想到這一茬,干張嘴欲言又止,嘴邊兒的話又吞了回去。
謝金跟個嫩豆腐似的。
李鶴東撇撇嘴,特意帶了分嘲笑的口吻,
李鶴東水豆腐。
寧瑜見著謝金顯然像是多了個靠山,聽出李鶴東又捎帶說她愛哭,居然也敢跟李鶴東撇撇嘴表達(dá)不滿。
李鶴東見她小孩兒脾氣,哼笑一聲沖包間歪了歪頭,
李鶴東哭餓了吧?進去吃點兒?
寧瑜抬手拽了拽謝金衣袖仰頭看他,謝金看她眼睛水洗似的閃亮亮,抬手習(xí)慣地摸摸她腦袋,
謝金我們隊里聚餐,你應(yīng)該都認(rèn)識?
寧瑜點點頭,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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