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醉地人事不醒。
雖然這種場面對于金凌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始料未及。
但他仍然十分尊師重道地,生疏地把他師父攙扶著帶上樓去安置了。
于是桌上頓時就剩下了魏無羨一個人。
這時天色也很晚了,大堂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桌客人。
大堂里點著幾盞燭火,魏無羨舉杯對著這昏黃的光線,面無表情地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
醇香濃厚的邯鄲酒被他當成水一樣不停歇地灌下肚。
藍忘機和金凌不在,沒有人會來阻止他。
大堂里的其他客人看著他一醉解千愁的架勢,也只當又是一個陌路地天涯失意人。
從藍忘機和金凌上樓之后,在他們面前跳脫話多的魏無羨就變成了鋸嘴的葫蘆。
只一味地往嘴里灌著酒,悶不吭聲,不言也不語。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人能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么。
邯鄲酒的后勁大,一般半壺就可將人醉得昏昏欲睡。
可他一杯又一杯,一壺都見了底仍沒停下。
誰也不知道他要喝到什么時候才會醉。
直到他桌上的兩壺酒都見了底,他機械地重復(fù)倒酒的動作才終于停下。
空了的酒壺被他放在了腳邊,沒放穩(wěn),轱轆轆地滾了出去。
于是他終于醉倒了似地趴在了桌上,把臉深深地埋在了手臂間。
良久,肩膀無聲地顫動。
在他身后,金凌就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
眼神復(fù)雜,面無表情。
……
金凌把魏無羨扶回了房間。
莫玄羽的身體不比魏無羨從前的千杯不醉。
兩壺邯鄲酒下肚,縱是頭牛也該醉死了。
魏無羨也不遑多讓,醉得手軟腳軟地全靠在金凌身上才沒倒在地上。
金凌把魏無羨放到了床上,他沒有急著出去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床邊。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顫抖地揭下了魏無羨臉上一直戴著的面具。
面具下的臉,因為酒醉蒼白的臉上兩頰醉得通紅。
但五官輪廓依然和他記憶中毫不留情地把他一個人丟在深山老林的那張臉極為相似的重合。
金凌猛然松了一口氣。
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忽然袖子被拽住。
他轉(zhuǎn)過頭去就見魏無羨又醒了過來,雙眼迷離地望著他。
嘴唇微張,含糊不清的呢喃著什么。
金凌本是想直接扯開他的手就走的,但他卻鬼使神差地彎下了腰。
他把耳朵湊近在魏無羨嘴邊,然后就聽到那一聲聲滿含眷戀和依賴的呼喚。
“師姐,”
“師姐……”
金凌頓時如遭雷擊,全身僵硬。
再不能,自欺欺人。
……
魏無羨是直到凌晨才醒過來的。
幾壺黃湯下肚,在五臟廟里逛了一圈就化成三急,就逼得他不得不清醒了過來。
等他從茅房回到房間,被外頭冰涼的夜風(fēng)一吹,也就再沒了睡意。
既然睡不著了,魏無羨索性就坐在了窗戶上,吹著風(fēng)散散身上的酒氣。
今晚沒有好月色,卻有滿天的繁星。
但魏無羨卻無心去欣賞,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快到五月了。
那么五月初二,也就不遠了。
也許是今晚實在醉地太厲害,叫那壓抑在心底洶涌澎湃的情感總是一遍遍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
尤其想起五月初二,叫他心下更覺得沉重,沉重地簡直不能呼吸。
他想做些什么別的事,好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于是他從懷里拿出了笛子吹了起來,那只在大梵山上為了救金凌隨意削成的竹笛。
竹笛簡陋,吹出來的聲音依舊難聽,在這寂靜的夜里簡直擾人清夢。
于此同時,他左右兩邊的房間里原本一杯就醉倒的無聲地睜開了眼。
另一邊原本就一夜未睡的也在靜靜地聽著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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