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主,縱使我還未成親,卻也知曉夫妻之間當有來有往,以心相交?!?/p>
“我小妹的脾性我了解,就如我阿娘說的那樣,你這般自以為是地忍讓于她而言無異于鈍刀子割肉。”
“當年雖然是我虞氏主動提出聯(lián)姻,可你們江氏不也是樂意之至的嗎?何必還作如此委曲求全的姿態(tài)?”
“……江宗主,你倒不如一紙和離書放我小妹和我那可憐的外甥女,隨我歸虞氏去,”
“總也不必你再萬般忍讓了!”
江楓眠坐在書房里,方才前廳里虞青舷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回想在他腦海中。
他捫心自問,的確,他是不喜虞紫鳶的。
當年父親驟然去世,他不得不倉促間繼任家主之位。
那時的云夢江氏正值新舊交替,內(nèi)外不穩(wěn)的關鍵時刻。
為了盡快穩(wěn)定局勢,云夢江氏需要尋求一門強大的姻親。
就在這時,眉山虞氏主動遞出了聯(lián)姻的信號。
其他四大世家這一輩中沒有嫡女,而眉山虞氏是底蘊深厚的老牌世家。
他們家的嫡女自然再符合江氏聯(lián)姻的對象不過。
于是云夢江氏和眉山虞氏一拍即合,你情我愿。
成功嫁給心上人的新娘虞紫鳶,自然也是無限歡喜。
唯獨他,江楓眠是這樁聯(lián)姻里唯一被逼迫的人。
江楓眠為了家族而妥協(xié),娶了虞紫鳶為妻。
他也想過要與未來的妻子相敬如賓。
可是虞紫鳶想要的不是相敬如賓,而是琴瑟和鳴。
然而她強勢的性情實在非他所喜。
自成親以來,他們幾乎日日都在爭吵。
或者說,是虞紫鳶單方面的爭吵。
江楓眠是個性情溫厚的君子,他不會和妻子爭口舌之長,他也不會冷言冷語,疾言厲色。
面對虞紫鳶的憤怒,委屈,吵鬧,他永遠只會沉默以對。
只有在虞紫鳶提及藏色散人說地過分時,他才會忍無可忍地道一句,“三娘子,你別這么說……”
于是,虞紫鳶妒火愈盛。
爭吵更甚,如此周而復始。
他們就是這般吵吵嚷嚷地過了三年。
吵地仙門百家都知道他們是對名副其實的怨偶。
江楓眠曾以為也許這輩子,他就注定要這般忍受著虞紫鳶的爭吵囫圇地過下去了。
但現(xiàn)在,他忽然就不想了。
改變他想法的不是虞青舷和虞老夫人的那番話。
其實是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
說實話,這個孩子并不是因為父母的期待和愛意來到這個世上的。
而是因為江氏族老和虞氏的催促。
他們成親三年了,該有個孩子了,江氏也該有個繼承人了。
于是才有了這個孩子的到來。
但其實這個孩子的到來,并沒有使他們夫妻之間緊張的關系得到緩和。
蓮花塢里依然是整日的爭吵,尤其虞紫鳶懷孕后情緒變得更加容易激動。
因此江楓眠對于這個孩子其實也沒有了多少期待。
他只是應該有個孩子,有個繼承人了。
但直到那天,他不安地在產(chǎn)房外面等著。
里面是他的妻子正為了他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他們的孩子。
江楓眠突然發(fā)現(xiàn),他其實沒有他以為的那么不在乎。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猶如鬼門關。
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地害怕。
害怕這里面他在這世上唯二稱得上的親人的存在,都在這一天全部離他而去。
哪怕日日爭吵,也好過煢煢孑立獨活在世間。
孩子出生后,江楓眠抱著那不過他巴掌大的孩子。
她好小好小,柔軟地不像話,那直接觸及心底他最深處的柔軟。
血脈相連的感覺,幾乎讓他熱淚盈眶。
他不想失去她們。
江楓眠比任何時候都無比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他坐在書桌前,手上是那天他從水里撈出來藏色所贈的玉佩。
那是一枚圓形鏤空,中間雕刻著蓮花的玉佩。
他緊緊握著這枚玉佩。
信上說這枚玉佩是長澤尋的玉料,藏色親手雕刻成的。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p>
虞老夫人的話回響在他耳邊。
江楓眠最后將這枚玉佩鎖在了書桌里最深處。
也連同驚艷了他年少時光的女子鎖了進去。
作者已非人哉今日第三更!
作者已非人哉父母愛情真難寫啊!
作者已非人哉我差點就想后悔了,其實江楓眠和虞紫鳶的感情適合放在番外
作者已非人哉放在正文簡直快卡死我了
作者已非人哉終于順過去了,下面就好寫多了
作者已非人哉另外玉佩是重點?。∩徎ǎ徟?,荷葉,還記得嗎?
作者已非人哉下一章放虞紫鳶視角,然后就可以加快時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