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藥方熬了藥給全城的百姓喝過之后,就是要等幾日通過查看癥狀得知效果了。
而這幾日里,江厭離日日都會去重病的患者房間內(nèi)為他們彈琴。
因為這琴音治標(biāo)不治本,雖然確實能幫助他們外傷愈合,舒緩精神。
但也只能管一兩日的功夫,只要他們身上的瘟疫還沒好,那皮膚就會繼續(xù)潰爛。
然而能延緩一些痛苦總是好的,正好這幾日剛定好了新藥方,江厭離也得了些許空暇。
每日彈奏完流光后,江厭離便會在城內(nèi)走走,隨機地查看一下病人們的情況,記錄新藥方服用的變化。
每每這時,宋子琛便會陪她一起。
他醫(yī)術(shù)精湛,兩人一起摸脈效率總是更高的。
如此就過了七日,此時一部分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了較為明顯的好轉(zhuǎn)癥狀。
兩人頓時大松一口氣,之后便是相視一笑,俱是暢然。
這說明新藥方找對了方向。
他們回到藥堂內(nèi),告訴其他三位大夫,他們面色也俱是一喜,但隨之又是不約而同地黯然下來。
見此情景,宋子琛自然驚訝疑惑,卻又覺意料之內(nèi)。
他來到義城也快有半月了,早就察覺到了這三位大夫的不對勁。
比如,他們從來都不踏出這間藥堂的大門,從來都不會去見任何病人,也不會去為他們摸脈。
這作為大夫自然是極其失職的,更何況是在如今瘟疫當(dāng)頭的時刻。
可他們也不是全然丟下不管,每每江厭離記錄的脈案,他們都會仔細閱看。
然后與江厭離一起廢寢忘食地查醫(yī)書,定藥量,寫藥方。
其中耗費的心神并不比江厭離少。
宋子琛覺出其中定有因由,但仍然想問個究竟。
在他看來,無論有什么緣由都比不上人命關(guān)天。
然而江厭離拉住了他。
宋子琛看著那只纖細凝白地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抬頭疑惑地看向她。
江厭離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微微用力拉著他示意他去外面。
他們倆安靜地又走出了藥堂。
宋子琛向來不會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是何緣故?”
江厭離懂他問的是什么意思,但她這時卻不能說。
她看著宋子琛緊皺的劍眉,清冽溫柔的聲音含著淡淡的認真,“子琛,你信我嗎?“
宋子琛同樣認真地點頭,“菩提,我既視你為友,自然信你。
江厭離因為他話中的真誠不禁微笑,但想起要說的話笑容不由淡了下去。
她點頭,輕輕道“好,你既信我。那便不要去詢問李大夫他們?!?/p>
“只有等義城的百姓全都治好那一日,我才會告訴你其中的緣由?!?/p>
宋子琛不明所以,但他仍是選擇了答應(yīng)自己的朋友。
宋子琛性情清傲孤高,世間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在他至今十六年的人生里,“藥菩提”是宋子琛第一個想要結(jié)識的朋友。
或許也會是最后一個。
他們雖相識日短,卻都有一顆憐貧惜弱的悲憫俠義之心。
正是互相欣賞對方的這一點,他們才能成為對方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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