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在夔州停留的一個月后,宋子琛就來找她了。
白雪閣的觀主今年年初崩逝了,宋子琛作為大弟子接過了觀主之位。
他先是忙師父的葬禮,又是接手觀主的事務。
因此近來忙碌地很,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門和江厭離一起夜獵了。
但這次他從信中得知江厭離打算定居在夔州,還是趕了過來見她一面。
他們倆坐在院子里喝茶,是夔州本地的君山銀針。
宋子琛放下茶杯,關心地問道,“菩提,你真的要定居夔州嗎?那你的家族……”
他和江厭離相交莫逆,他是個正直君子,踐約守諾。
這幾年來都按照最初的心照不宣,從不探究她的身份。
但她出身世家這一點,宋子琛還是知道的。
因此見她好似要脫離家族獨自居住,便不免覺得擔心。
事實自然不是如此,江厭離看了一眼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
她眼中不禁含了笑意,解釋道,“我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他不愿意隨我回家。
“為了照顧他,我才在特意在這置辦了院子。”
宋子琛最近有多忙碌,江厭離是知道的,那時她還去參加了老觀主的葬禮。
對于好友特意趕來的關心,她不禁心中一暖。
看著近來消瘦了許多的宋子琛,她輕聲道,“子琛,我一切都很好。只是,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p>
因為接任觀主之位,越發(fā)冷峻威嚴的宋子琛神情微緩。
他看著江厭離,目光柔和,“好,我知道的?!?/p>
……
宋子琛沒有待多久,很快又趕回了白雪閣。
畢竟,他是真的很忙,若不是事關江厭離,他是不會百忙之中還跑出來一趟的。
宋子琛一離開小院,東屋的窗戶就悄無聲息地合上了縫。
江厭離假作不見,略微提高聲音喊道,“阿洋,出來讀書了?!?/p>
不一會兒,薛洋就不情不愿地抱著他的糖罐子出來了。
他沒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嘟著嘴,“丑八怪,我今天不讀了……”
江厭離看著他突然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失笑。
她輕輕敲了敲他的頭,“說了多少遍,叫菩提姐姐?!?/p>
薛洋瞥了她一眼,哼哼道,“我才不叫假名。反正你天天遮著臉,肯定是長的丑才不能見人……”
江厭離不聽他的激將法,她眉梢微挑,明白他這是為什么突然鬧別扭了。
她不禁輕笑道,“子琛也是這么叫我的,他同樣沒見過我的真容?!?/p>
說完,她摸了摸他的頭無奈道,“至于你,我說過只要你愿意和我回家,那你就什么都知道了?!?/p>
薛洋眼里閃過一絲滿意的笑,心里的不高興終于平衡了。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狡黠地道,“那你家里是什么樣的?你總要和我說說,我才能考慮考慮……”
江厭離是不會隨意把云夢江氏給暴露出來的。
尤其是她現(xiàn)在這個“濟世救人藥觀音”的名聲越發(fā)矚目的情況下。
她自然不是不信任宋子琛和薛洋,只是從來不宣之于口才是最保險的秘密。
面對薛洋的試探,她淺笑著簡略地道,“我有一個弟弟,只比你大兩歲,還有許多師弟……”
“對了,”江厭離想起一件事,笑容不禁加深,“其中一個師弟,他和你性子有些像,很是調(diào)皮活潑。你和他肯定能玩到一塊兒?!?/p>
她輕輕戳了戳薛洋已經(jīng)養(yǎng)出一點嬰兒肥的臉頰,逗弄道,“而且他十分愛笑,阿洋也可以多笑笑啊?!?/p>
薛洋聽到這里,眼神已經(jīng)忍不住陰沉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他又聽到了江厭離溫柔含笑的聲音。
“我發(fā)現(xiàn)阿洋一笑起來,就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很可愛呢?!?/p>
于是,薛洋的心情頓時又明媚了。
他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就像江厭離說的那樣。
一笑就露出了兩顆虎牙,天真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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