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本以為過完生辰就可以再次出門游歷了。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虞夫人就把她叫到房里和她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半個月后金子軒的生辰宴。
虞夫人希望江厭離能代表云夢江氏前去參加。
不同于江氏的低調(diào),蘭陵金氏向來十分高調(diào)招搖。
哪怕只是一場普通的生辰也能廣發(fā)請?zhí)?,大宴賓客。
但說到底金子軒哪怕是金氏的繼承人,也只是一個小輩。
同為五大世家之一的云夢江氏,自然不必像其他小家族一樣的宗主上趕著前去慶賀。
只需派個小輩或是弟子前去送禮即可。
而以往這樣的事,都是江澄這個江氏的繼承人去的。
江厭離向來都知母親對她的保護,一時對虞夫人的這個吩咐更是不解。
虞夫人看著女兒越來越耀眼的容貌,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阿離,你已經(jīng)長大了,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
江厭離不防母親又提起這個話題,她心性堅毅淡泊,情竇未開,倒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澀。
只是覺得無奈罷了,她抱著虞夫人的手臂晃了晃,輕聲道,“阿娘,女兒不想成婚……”
這話并不只是小兒女地撒嬌,而是江厭離了解母親強勢的性情想要借此說出自己的心事。
她早已經(jīng)打算好了,往后就留在江氏做長老輔佐弟弟江澄。
她并不覺得女子就該成婚然后,相夫教子,縱使一生不婚又何妨?
這些年,她一人一劍在江湖上快意逍遙,有家人,有好友。
江厭離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任何不滿足的地方,反而自在快活地很。
再看她的母親虞夫人,先不說夫妻之間的感情糾葛。
只說虞夫人作為一宗主母,不僅要操持內(nèi)外宗務,迎來送往,還要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江厭離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從來都不是世俗所規(guī)定的賢良淑德的女子。
在她溫柔似水的表面下,藏著的是一顆不肯受拘束,自由灑脫的心。
若她喜歡權(quán)力,在江家的族老更看重她成為少主的情況下,就不會故意事事不爭鋒,從不參與家族事務了。
至于相夫教子,虞夫人年少時也不是這樣的女子。
江厭離想,未來她說不準,至少目前她還沒像虞夫人那樣遇到那個讓她心甘情愿的人。
然而還不等她將心中所想一一訴說,虞夫人眉目突然嚴肅起來。
她抓住女兒的兩臂,面對面地直視著江厭離。
語氣強硬,斬釘截鐵地道,“不,阿離,你必須要嫁人……”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虞夫人從前不讓女兒露面自然是為了她著想。
但如今眼看著她年紀漸長,越來越優(yōu)秀,再也遮不住與生俱來的絕代風華。
虞夫人一直都知道的,她不可能把女兒藏一輩子。
不說能不能做到,便是能做到她也不會做的。
她的女兒當是翱翔云霄的天之驕女,是璀璨奪目的絕世明珠。
她已經(jīng)懂事地收斂光華過了十九年,難不成還要委屈她明珠蒙塵一輩子?
虞夫人絕不會想要最疼愛的女兒這樣的。
縱使溫氏虎視眈眈又如何?未必沒有破局之法。
而這方法就是她從前想過的一樣,和其他三大世家之一聯(lián)姻。
以阿離的容貌,唯有嫁給這其中一個世家,才能讓溫氏忌憚兩大世家的聯(lián)姻不敢輕舉妄動。
況且……虞夫人微微垂眸,遮住眼中深藏的憂慮。
江厭離尚且年少又不接觸宗務,總歸還是保留著一份天真。
她或許知道溫家跋扈,卻對烈火烹油的時局的體悟仍是不夠深刻。
但虞夫人作為江家主母,又怎會不知?
如今已經(jīng)是風雨欲來之勢了啊。
唯有聯(lián)姻,恐怕才能在未來的動蕩中保住女兒和江家……
作者已非人哉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