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個月過去,蓮花塢外的人總算是少了許多。
不過出于某種心照不宣的原因,從此云夢倒是成了世家子弟們最愛來夜獵的地界。
但好歹,江厭離總算能尋到機會出門了。
不過她本就不喜那些賓客云集,觥籌交錯的宴會,也不是長袖善舞的性情。
所以在金鱗臺的那場宴會后,江厭離就再未出席過任何仙門百家的場合。
至少身為云夢江氏的大小姐,是再次恢復了從前深居簡出的生活的。
理由自然是外界一貫都知的身體病弱,讓一眾想要再次領略或是親眼目睹仙門第一美人風采的人好一陣失望。
而散修藥菩提就沒有那么多忌諱了,向來行蹤不定的她再次出現(xiàn)在了常出現(xiàn)的夔州和其他地方。
……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江厭離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姑娘了。
而今年十五歲的江澄和十六歲的魏嬰,也該去姑蘇藍氏開始長達五月的聽學了。
江厭離早就與藍曦臣約定好,當然也會一同前往。
姑蘇藍氏每三年對外的聽學都在三月份開始。
在此之前,江厭離先赴了一趟夔州。
薛洋今年十三歲,過完生辰則是十四歲了。
他天資還不錯,靠著自己摸索著家傳的修煉之法,已經(jīng)結成了金丹。
江厭離這趟來一是提前為他過生辰,二則是將煉好的佩劍送給他。
說來也是緣分。這柄佩劍所用的靈鐵其實和魏嬰還有江澄的佩劍是取自同一塊的。
江厭離當年為他們倆的佩劍尋找材料,因為怕必不可少的損耗,特意搜尋了好大一塊靈鐵。
當年交給歐陽家主,冶煉出隨便和三毒后竟然還剩下不少。
而且恰好是一塊劍胚的形狀。
這次同樣是再次交給了歐陽家,出手冶煉的也同樣是歐陽家主。
江厭離向來覺得佩劍對習劍的修士來說,相當于自己自己的半身。
所以佩劍的名字也該由主人親自賦予。
她沒有想著給薛洋什么驚喜,就自己擅自為他的佩劍取名。
而是事先問過了他的意見。
薛洋這些年被江厭離半放養(yǎng)地養(yǎng)在夔州,衣食無憂,又有江厭離時不時地陪伴,和溫柔耐心地陪伴教導。
在她的潛移默化下,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性格雖有些頑劣邪肆,勉強還算循規(guī)蹈矩,不會肆無忌憚傷害他人的活潑愛笑的虎牙少年。
最難得的是,學業(yè)并未放下。
他腦瓜子太靈活,不喜去學堂,拘束著跟著夫子一板一眼地學。
所以江厭離向來是自己親自教導他,也不必沖著什么滿腹經(jīng)綸,繁文縟節(jié)。
江厭離只希望他從書中懂得做人的道理,明白立身之本。
其余地則是他對什么感興趣就教什么。
哪怕江厭離不在,和他表面上的叛逆乖張相反的是,他會格外乖巧地自覺地完成她留下的課業(yè)。
所以這些年下來,他在學識方面雖不算學富五車,出口成章,但至少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談吐氣質顯而易見地文雅了許多。
他如今為佩劍取個名字自然也不算難事。
只不過有點意外的是,他取的佩劍名字叫做——降災。
這個名字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吉利。
因為寫在書信里是寄過來的,江厭離也不知道他寫的到底是降(jiang)災還是降(xiang)災。
仿佛這把劍將來到底是降下災禍還是降服災禍,都在他的主人一念之間。
在江厭離把佩劍交給薛洋時,她也并未多加詢問。
倒不如說,她相信這個算是她親手教導長大的孩子。
修真界的規(guī)矩是,男子在修成金丹或是十五歲就可以取字。
薛洋沒有父母,但江厭離不想他因此比旁人缺少些什么。
所以她本就打算問問薛洋,若是他愿意,她就暫代他的長輩為他取字。
但令江厭離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動,又覺在意料之中的是。
薛洋提前的生辰那晚,在飯桌上他突然主動道,“我的字呢?”
他低著頭,仿佛一心埋頭吃飯,冷不丁地冒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他想努力做出毫不在意的表象,卻不知自己的姿態(tài)處處寫著在意。
江厭離一瞬間的驚訝過后,唇邊不禁微笑,沒有揭穿這個又酷又拽的少年。
她溫柔地注視著他的頭頂,只是緩緩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p>
薛洋沒有抬頭,耳朵動了動。
取字,本就是寄于了長輩對晚輩的一種期待和祝福。
江厭離是第一次為人取字,自然慎之又慎,她早就在心中反反復復想了許多個。
最后,她輕輕道,“成美,就叫成美。”
“君子成人之美?!?/p>
就像她最開始收養(yǎng)這個孩子時想的,只希望他能成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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