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是必須要去的,而岐山溫氏那邊還要江家這邊出一個親傳弟子。
但魏嬰和江澄都爭搶著要去。
他們既不能放心江厭離待在那里,也擔心對方前去后的安危。
最后虞夫人拍板飯,“兩個都去!”
“阿離一個女孩子都去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沒的還要待在家里畏首畏尾!”
江楓眠對此也沒有意見,此行雖說兇險但也不失為歷練。
臨行前,江楓眠和虞夫人時隔不到四個月再次在碼頭送別他們。
但比起上次聽學送別時輕松的氣氛,這次的聽訓顯然要嚴肅凝重許多。
虞夫人看著江澄和魏嬰,鄭重地囑咐他們,“護好你們自己,更要護好你們姐姐和師姐?!?/p>
“知道嗎?”
“嗯!”
江澄和魏嬰同樣鄭重地大力點頭。
不是虞夫人更看重女兒,而是現下的情況怎么說都是江厭離這個女子的處境更為危險。
然而比起上一次分別的絮絮言語,虞夫人擔憂又牽掛地握著女兒的手,卻難得地說不出什么囑咐的話來。
江厭離也知現在的情狀說再多也沒用,只能用力地反握住虞夫人的手。
語氣溫柔而堅定,“阿娘放心,女兒一定會帶著阿澄和阿羨他們平安歸來的?!?/p>
江厭離說這話原本是想安虞夫人的心,誰知虞夫人聽后卻是半怒半嗔地瞪了她一眼。
柳眉高高挑起,杏眼圓睜,“你個傻丫頭,先顧好自己吧!”
江厭離被她瞪了,既不反駁,也不應答,只是唇邊漾開一抹微微的笑容,目光溫柔平靜地看著她。
虞夫人便再明白不過她的意思了。
……
眼看著船悠悠地駛離了碼頭,順著蓮花湖青碧透亮的湖水緩緩向天邊而去。
虞夫人只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船漸漸縮小的影子。
這個向來強硬果決的女人,此時眼見一雙兒女前途未卜,凌厲的眉目也不由染上了惆悵和擔憂。
江楓眠少見妻子流露出這般軟弱的姿態(tài),他自己心下也有些戚戚然。
不禁伸手將妻子攬入懷中,安慰道,“三娘子,放心吧?!?/p>
“他們會好好地,我們要相信他們?!?/p>
虞夫人難得服軟,溫順地靠在丈夫懷里,杏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阿澄我是不擔心的,阿離一定會護好他??砂㈦x自己,這個傻孩子……”
“從小到大,都不會為自己著想?!?/p>
……
船上,不僅有江厭離和江澄魏嬰三姐弟,還有其他幾個弟子。
魏嬰進船艙里放包裹去了,江澄則在甲板上叮囑著幾個師弟們在溫氏千萬要謹言慎行。
因為明白此行的危險,江澄作為少主,自覺地扛起他們這一行人的安危,狀態(tài)難免有些過于緊繃了。
江厭離就在他身邊陪著他,見他說完了話,師弟們都進船艙了,甲板上就剩下了他們姐弟兩個人。
甲板上的風不大不小,江厭離走近,溫柔細致地理了理江澄被風吹亂的發(fā)絲和衣領。
她溫聲細語道,“沒事的,阿澄,船到橋頭自然直。”
在姐姐溫柔親近的態(tài)度安撫下,江澄神情總算微松了些,隨后突然抓住了他姐姐的手。
從江澄長大后,因為他臉皮薄的緣故,他們姐弟間其實少有這般親密的舉動了。
但這會兒卻又像回到了幼時他尚對姐姐滿是依賴的時候,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
只是這時的他已經從會下意識向姐姐尋求幫助,躲在姐姐身后的孩子,長成了堅毅,能承擔起風雨的少年。
會眸光無比堅定地對她道,“姐姐,我一定保護好你?!?/p>
而江厭離看著他,眼里是一如既往地柔軟和疼愛。
自他出生到長成,她就一直這么無聲地注視著他。
這份感情不曾因任何人、任何事有過任何消減,以后也不會有,只會越來越深厚。
她無比溫柔地輕聲應道,“好,姐姐相信阿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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