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姑蘇藍氏和清河聶氏,溫晁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金子軒。
接下來才是他要說的重點呢。
“你們蘭陵金氏還算聽話,金光善已經(jīng)主動向我們岐山溫氏投誠??梢悦銖姳W∧銈兘鹗系男悦?。”
這話說的,仿佛蘭陵金氏就是他們岐山溫氏的一條狗,生死都只不過是溫氏的施舍罷了。
金子軒聽得額頭青筋暴起,他不知溫晁說的是真是假,卻顧忌著家里的形勢而敢怒不敢言。
江厭離姐弟三人都不由神情凝重地看著高臺上的溫晁,生怕溫氏會對蓮花塢不利。
然而莫名其妙地,明明除岐山溫氏的四大家族里其他三大家族,溫晁都說了他們?nèi)缃竦那樾巍?/p>
輪到云夢江氏,他接下來卻是什么也沒說了。
但很快,隨著今日的聽訓(xùn)結(jié)束,他們就知道為什么了。
溫晁再次乘著轎攆揚長而去,然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溫逐流卻留了下來。
溫逐流徑直走到江厭離面前,神情漠然又帶著流于表面的恭謹。
“江小姐,如果想要知道云夢江氏的消息,就和在下走一趟吧。”
江厭離還沒說話,江澄就率先擋在了她面前,臉色極其不好。
“你們要帶我姐姐去干嘛?有什么事在這里說不行嗎?”
魏嬰沒說話,卻是緊緊地攬住了江厭離的肩,眼神不善地盯著對面的溫逐流。
但溫逐流卻只是冷漠地低垂著眼眸,再次重復(fù)道,“江小姐,請吧?!?/p>
他這樣的態(tài)度就已經(jīng)說明了,這并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也是,哪怕溫晁對江厭離有那么一點難得的真心,但他這樣傲慢的性子,難不成還真能指望他有多么尊重如今如同階下囚的江厭離。
江澄和魏嬰還有一眾江氏弟子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要不是手中佩劍已經(jīng)被收繳,此刻恐怕都已經(jīng)拔劍相向了。
“難不成溫氏就是這樣霸道嗎,對一個弱女子如此強人所難?”金子軒領(lǐng)著金家的一眾人走了過來。
聶懷桑和藍忘機雖未言語,同樣沒有袖手旁觀。
哪怕是其他平常與江厭離等人并不想熟的世家子弟們,只稍稍猶豫仍是都站了出來。
雖然他們?nèi)缃穸际譄o寸鐵,如同砧板上的魚肉,自己都自身難保。
然而只看他們?nèi)缃裢ι矶龅挠職?,就知道誰也不能叫他們丟了世家的氣節(jié)。
見勢不對,周圍看守著他們的溫氏弟子將手放在了佩劍上,慢慢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兩方人對峙著,緊張的氣氛仿佛一觸即發(fā)。
然而溫逐流站在這風(fēng)暴中心,神情卻無絲毫變化。
哪怕眼看眼前的情形似乎就要轉(zhuǎn)為嘩變,他也只是平靜地解釋道,“既然江小姐擅琴,二公子只是想聽聽江小姐的琴聲罷了。”
說這話時,他終于抬起眼看向了被一眾天之驕子們?nèi)绫娦桥踉掳阕o佑在人群中心的女子。
而她與生俱來又震撼人心的美,也的確如天上熠熠生輝的明月一般耀眼而溫柔。
但就是這樣看起來絕美又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就是面對眼下似乎前路未卜的情形。
含著瀲滟春水的眼眸中也仍是一派過于鎮(zhèn)定自若地平靜。
她平靜地回視他,唇邊是溫柔而淡然的微笑,“既是如此,厭離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不知為何,溫逐流總覺得眼前這個宛如菟絲花般被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小姐有些違和感。
卻又偏偏看不出半分疑點。
但即使如此,溫逐流還是選擇相信自己那多年來于生死間搏命而得來的對危險的預(yù)感。
因為,曾經(jīng)有數(shù)次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直覺救了他的性命。
作者已非人哉今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