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道長,請恕厭離冒昧,”
江厭離首先歉意地欠身行了一禮,隨后誠懇地問道,“厭離是想請問曉道長,可知您的師尊抱山散人居住在何處?”
她這般貿(mào)然問起,自然不妥。
于是又解釋道,“我弟弟江澄說,我的師弟魏嬰曾經(jīng)帶他到見過抱山散人,可之后魏嬰就在那兒失蹤了。”
她眉目間含著深深地憂慮,顯然極為擔(dān)憂,“所以,厭離想著會不會是抱山散人帶走了阿羨?!?/p>
這些日子江厭離久尋魏嬰?yún)s不得,縱然這個猜測有些無邊際……
但若阿羨說的是真的,他作為抱山散人的徒孫,也不是沒有可能被帶走。
可曉星塵聞言卻疑惑道,“師尊有門規(guī),但凡下山的弟子便不可再歸去的?!?/p>
“我自下山后,腦海中便不再記得師尊所居之處,想來就是師尊不愿我們?nèi)ゴ驍_她?!?/p>
江厭離的神情霎時一怔。
不記得,那阿羨是怎么找到的……
她突然有些驚慌失措地問道,“那曉道長可有聽說抱山散人是否能修復(fù)金丹呢?”
曉星塵雖不解她為何有此問,但依然細(xì)細(xì)回想后認(rèn)真回答她,“不曾聽聞。”
江厭離如墜冰窟。
……
亂葬崗。
這里既是萬尸堆積的尸山,又是曾經(jīng)的古戰(zhàn)場,常年被黑色的戾氣所圍繞。
活人進入便有去無回,是一個徹頭徹尾地猙獰可怖的地獄。
黑漆漆的濃霧中,狂風(fēng)驟起,卷雜著數(shù)不清的尖叫鬼音。
滿身血污的魏嬰撐著一截枯枝步履蹣跚地走在數(shù)不盡地堆積的尸體之中。
他臉色青白如鬼,和周圍的尸體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了。
魏嬰面無表情地翻找著比較新鮮的尸體,然后用手里的陰鐵劍把“它”切塊。
又面無表情地,機械地整塊吞下,沒有任何咀嚼的動作。
沒人知道一月前被溫晁毒打地遍體鱗傷,折斷手臂扔下亂葬崗,還失了金丹的他。
是怎么在這沒有干凈地水源,沒有可以吃的食物,除了尸體就只有尸體的地方活下來的。
吃的“肉塊”因為身體突然而來的強烈厭惡感被魏嬰反胃嘔吐了出來。
他趴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的內(nèi)臟都一并嘔出來一樣用力地嘔吐著。
到了最后,就連酸水都吐不出了。
魏嬰翻身無力地躺倒在尸體間,雙眼里滿是麻木和絕望。
手上的陰鐵劍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絕望,邪氣大盛,有無數(shù)嘈雜地聲音驟然七嘴八舌地在他周身響起。
“魏嬰!魏嬰!你不想報仇嗎?!”
“殺了溫晁!殺了王靈嬌!殺了溫逐流!殺了所有溫氏!”
“魏嬰!你不想見師姐嗎?!”
“虞夫人把她許配給了你,只要你出去就可以娶她了!”
“魏嬰!你不想要師姐嗎?!”
“師姐”兩個字終于喚起了魏嬰的眼里最后一點光亮。
“師姐,師姐……”他喃喃喚著,掙扎著艱難地翻身爬了起來。
他要活著,他要出去,他要去見師姐,他要娶她……
而要活著,他就必須吃東西。
魏嬰突然開始拼命地繼續(xù)往嘴里塞著那些“肉塊”,又強硬地逼著自己用力吞下去。
忍著反胃的沖動不讓自己吐出來。
他就像個茹毛飲血的野獸,瘋子,滿臉麻木不仁又瘋狂地啃噬著同類的尸體。
沾著可怖的血肉的嘴里只知道喃喃地喚著,“師姐,見師姐……”
仿佛只有這個名字代表的執(zhí)念能夠支撐著他在這黑暗地絕望里活下去。
在這再無活人的地方,沒人看見嘛蓬亂的頭發(fā)下露出的雙眼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早已經(jīng)殷紅如血,顏色越來越深,紅地像要從里面滴出鮮血一般。
充滿了邪異與不詳,再也不復(fù)清朗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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