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走的是邪道?”
聽見魏嬰突然如此問道,而且還是第一次以這樣似是質(zhì)問的語氣。
江厭離神情不可避免地怔愣了一下,隨后才注意到他問的問題。
邪道……
這樣的字眼對于正統(tǒng)的修仙之人代表了什么,江厭離當然一清二楚。
所以縱使這問題來的突兀,她也沒有任何遲疑地搖頭回答道,
“不,師姐當然不會……”
但她方才一瞬間的停頓卻被現(xiàn)在格外敏感的魏嬰誤會了。
他眼中閃過脆弱和受傷,沒等江厭離說下去,情緒就有些不正常地激烈再次第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那師姐為什么一定要藍忘機來給我彈奏那所謂的《洗華》?”
魏嬰緊盯著她的眼睛,眼眶已經(jīng)通紅,里面含著搖搖欲墜地隱隱淚光和明顯地懷疑。
江厭離當然看出來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魏嬰會如此突兀地發(fā)問,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
但看著他這般傷心的模樣,她也顧不上那么多只能溫柔又耐心地盡量溫聲細語地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洗華》可以凝神靜氣,對你入睡也是有好處的……”
關(guān)于藍氏的《洗華》,江厭離也算是聞名許久,卻一直未曾有機會得見。
今日她在門外親耳聽后,也覺得果真是名不虛傳。
當然更重要的是,即使忙碌,魏嬰近日的精神狀態(tài)也都被江厭離看在眼里。
可以說是肉眼可見地要比前段時間要更來的平和穩(wěn)定。
雖然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射日之爭結(jié)束后。
他就再未有機會動用鬼道。
之前江厭離一直都是用助眠為借口為魏嬰彈奏流光琴的。
可現(xiàn)下,無論她如何像之前一樣說《洗華》的各種好處。
以及解釋說請藍忘機過來彈奏《洗華》只是為了讓他更好地入眠。
魏嬰眼里的懷疑卻始終未曾消去,于是她的這些借口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江厭離就坐在床邊,她也看著他,清亮溫柔的丹鳳眸里是真切地心疼和擔憂。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又像是對峙了幾秒,江厭離率先移開了目光。
最終她有些無力地嘆了一口氣,清麗出塵的眉目隨著主人的心緒淺淺蹙起。
朱唇微啟,她輕聲開口道,“阿羨,我只是很擔心你……”
“鬼道會干擾人的心神,侵蝕你的理智,陰虎符終究是陰鐵煉成?!?/p>
“一旦你心神不寧無法控制……”
江厭離終于把自己一直都深藏在心底的對鬼道的隱憂說了出來。
可聽到她滿含憂慮和擔心地說的這些,魏嬰眼眸卻悄然變地黑沉。
“師姐……”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等她說完便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不相信我能控制好陰虎符嗎?”
而江厭離看著他,沉默了。
卻似乎已經(jīng)無聲地表明了她的回答。
夕陽已經(jīng)隨著落日的下沉完全消失。
房間里原本溫馨的氣氛似乎也隨著黑暗中的沉默變地緊繃起來。
江厭離緩緩站起身去將燭臺點亮,背對著魏嬰的臉龐神情若有所思。
她是想要相信他的。
但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尤其是和溫若寒決戰(zhàn)的那天……
魏嬰的狀態(tài)是真的讓她覺得后怕。
江厭離握著燭臺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用力,低垂地丹鳳眸里微微有些掙扎。
但最后理智還是讓她冷靜地選擇了堅定。
她知道以現(xiàn)在魏嬰敏感的心思,她這樣的想法必然會讓他不快。
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正好再多說一些也無妨了。
只要是對他好……
下定了決心后的江厭離抬起頭看向黑暗無光的窗外,她沒有回答魏嬰的問題,緊蹙的黛眉訴說著她深重的憂慮。
她背對著魏嬰,只能聽見她溫柔如潺潺春水的聲音語氣真誠又誠懇地在寂靜地房間里響起,
“阿羨,鬼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p>
”陰鐵是至邪之物,就連溫若寒這樣的人物最后都被它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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