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軒的葬禮辦了三天。
百家就齊聚在了金麟臺上三天,不說別的,只就魏嬰殺害金子軒一事號召百家一起殺上亂葬崗征討夷陵老祖這個魔頭。
從前他殺害百家監(jiān)工、叛出云夢江氏與百家作對庇護(hù)溫氏余孽的事又再次提了起來,而今窮奇道一事的意義更是不同。
當(dāng)時在場的金氏弟子都可以證明魏嬰走火入魔般的失控,到了如今他手上的陰虎符究竟是不是陰鐵這點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哪怕江澄一直都不肯承認(rèn)。
但陰虎符和鬼道也足以讓仙門百家將魏嬰徹底判定為邪魔外道,然后打著為金子軒報仇和替天行道的名義征討亂葬崗。
而在葬禮期間江厭離諸事都沒有參與。
只是日復(fù)一日跪在領(lǐng)前磕頭燒紙,沉默而麻木地不言不語也不吃不喝,直到金子軒出殯身體才終于熬不住地暈倒在地。
江澄又心疼又焦急又氣她不顧惜自己身體。
抱著似乎感覺到母親內(nèi)心正百般壓抑著無法紓解的極度痛苦因而嚎啕大哭起來的金凌來到她床前,他自己也紅了眼眶,
“姐!你振作起來吧!我知道金子軒死了你很難過,可是你看看金凌,他還這么小,他需要你這個母親照顧他啊……”
江澄在她床前蹲了下來,一只手抱著金凌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微低下頭看著她短短幾天就瘦骨伶仃的手腕聲音無比低啞,
“……我也需要你,姐姐?!?/p>
這句話說完,突然一滴又一滴水珠就自上方滴到了江厭離的手上,終于讓躺在床上的她麻木的神情有了一點點松動。
“別哭了,這么大了還哭鼻子?!?/p>
江厭離蒼白的神情浮現(xiàn)出了極為淺淡地幾近于無的笑意,縱使到了如今她仍不忘為弟弟擦去眼淚時展現(xiàn)安撫的笑容。
哪怕自己已是身心俱疲,千瘡百孔。
而江澄看著她這般蒼白勉強(qiáng)的笑只更覺難過和擔(dān)憂。
眼淚不但沒止住反而更是大顆大顆地從通紅濕潤的杏眼里滾滾而下,他眼底神情可以說是乞求地望著江厭離啞聲道,
“姐,我求你了。”
“你哭一哭吧,你如果覺得不好受那就哭出來,哭出來就什么都好了,你別憋在心里,我求你了……”
從金子軒的尸身被帶回來那天開始,江厭離受刺激吐血暈倒再醒來,她整個人便似還未從金子軒的死中回過神一般。
只是茫然又麻木地不笑也不哭了。
江澄沒見到之前江厭離在金子軒靈前流的淚,江厭離也只是捧起弟弟哭地眼眶和鼻尖都通紅的臉為他擦去眼淚輕聲道,
“阿澄,哭已經(jīng)沒有用了……”
該流的淚她已經(jīng)流了,其余哪怕她流地再多也沒有用處,就像她知道自己這樣自虐般地不吃不喝也不過是無濟(jì)于事的。
……金子軒已經(jīng)死了,一切都是枉然。
她只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罷了,她只是煎熬著不想讓自己好過罷了,金夫人說的沒錯,害死金子軒的人的確就是她……
江厭離空洞的目光落在江澄懷里抱著的金凌身上,里面是深藏地自我厭惡和重重宛如潮汐般涌上將她淹沒的自責(zé)愧疚。
假如不是為了幫她娶了她,假如不是為了掩蓋金凌身世,子軒根本就不會去窮奇道根本就不會被魏嬰失控殺害……
他的人生本該安穩(wěn)順?biāo)欤瑓s在十八歲戛然而止。
她就是他的無妄之災(zāi)。
是江厭離害死了金子軒,起碼在金子軒的死亡這件事上真的罪魁禍?zhǔn)拙褪撬q無可辯。
關(guān)于如今仙門百家和亂葬崗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江厭離哪怕不去聽不去看她也能猜到,而她內(nèi)心早就已經(jīng)默默地做好了決定。
“阿澄,姐姐不會哭了?!?/p>
但現(xiàn)在江厭離只是摸著弟弟江澄的臉淡淡笑道,“魏嬰的事你就聽百家的決定別出聲了,姐姐會解決好一切事情的。”
這些日子江澄同樣很煎熬。
他自然是恨魏嬰殺了金子軒破壞了他姐姐的幸福,可真要叫他殺魏嬰他卻還是因為他們師兄弟間親如家人的情分不忍。
而今不得不說聽姐姐江厭離這般說。
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主意,江澄還是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氣的,而更重要的是看到姐姐她終于能夠振作起來的樣子。
可是江澄沒有注意到江厭離說的是解決,以及說這句話時她已然黯淡空洞的眼神里也未再亮起一點光芒唯有一片決絕。
她沒有答應(yīng)會振作,更沒有說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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