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叫他什么!”
解雨臣心頭大驚,雙眼充血,死死盯著他們,咬牙切齒,不可置信。
解淮初旋即如罹雷殛,看著解連環(huán),她的父親,眸染霧光。
原來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
還騙了他們整整十九年。
她呼吸微窒,一雙清眸死死的盯著解連環(huán),視線不知不覺的模糊。
吳邪平復(fù)了情緒,走到解雨臣面前道,“小花,真正去西王母宮的路還沒有找到?!?/p>
“我三叔也好,你叔叔也好,文錦阿姨也好?!?/p>
“我們九門祖祖輩輩要找的,不就是這個嗎?”
解雨臣猛吸一口氣,紅著眼眶死死盯著解連環(huán),聲音低沉,“要找,但我要先處理解家家事?!?/p>
吳邪點點頭,率先去尋找入口,張起靈和王胖子擔心他也連忙跟上了他。
拖把等人早已感覺到了這恐怖的場面,未免殃及池魚,也趕緊跟上他們,一起去找。
陳文錦和黑瞎子也默默的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父子三人。
解淮初站在原地,手指死死的絞著衣角,眼底淺清殷紅,盈盈間似有波光流動,哀怨悲戚。
解雨臣上前走到解連環(huán)身旁,拿起水壺遞到他嘴邊。
解連環(huán)咬著吸管喝了幾口,似是身體還未完全恢復(fù),他漸漸闔上眼小憩。
看著他慘白滄桑的臉龐,解雨臣心中一痛,聲聲傾訴,“來塔木陀之前,你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我管好解家?!?/p>
“來到這兒你還是這么說。”
“我就一直奇怪,你明明是吳邪的三叔,為什么不讓他管好吳家,偏偏讓我管好解家呢?”
他語言凝咽,“解連環(huán)死訊傳來的時候,我和姐姐才六歲?!?/p>
“這一晃十九年都過去了,十九年都過去了。”他悲憤嘶吼。
“我一直在想,解家人從九爺開始做什么事情都留后手?!?/p>
“但解連環(huán)死的無聲無息?!?/p>
“我就是想知道,既然你選擇詐死,那你留下來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吳三省抬了抬眼皮,緩緩道,“你就是后手?!?/p>
解雨臣冷笑一聲,“你還真是解連環(huán)?!?/p>
解淮初走過來蹲身看著他,眼眸如煙水溟濛,蹙眉哀愁,瑩瑩爍爍。
“我其實一直都在猜測,可是我又不敢。”
“我怕我的猜測只是幻想,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p>
她摸了摸手上的銀鐲,輕輕摩擦。
“這個手鐲,是你在去西沙海底墓給我的。”
“你說,讓我和小臣在解家等你回來?!?/p>
“我相信了?!?/p>
“于是在每天落日余暉的下午,我都會在解家大門的臺階上站著,等著你回來?!?/p>
解淮初仰面,眼中水波霧氣晃動,幾縷發(fā)絲在耳邊掃落,臉上淚珠清如朝露。
“直到傳來你死訊之后,我也還在等。”
“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騙我的?!?/p>
“可是你卻騙了我整整十九年,我也等了整整十九年……”
她緩過氣來,抬頭看向吳三省,胸前百般憤怒化作傷心,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哭訴。
“你明明答應(yīng)我,會回來的……”
吳三省抬眸看她,她氣質(zhì)清冷,眼神空濛,腮邊只一滴清淚,更顯凄艷決絕。
一時間,吳三省心中痛了一痛。
解淮初死死咬著唇,幾乎沁出血來,雙眼宛若幽蘭露,“解連環(huán),你好狠的心腸……”
吳三省痛然,喉嚨似是被什么東西卡住,說不出話來。
他抬手想擦擦她臉上的淚珠,卻終究收回了手。
嘴唇顫動,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