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是的,但是靠近南極氣候惡劣,這要看他們的生存能力。不過畢竟有特遣署在,我還是不太擔心的。還有啊,這些都是今天你們被抓來之前我才知道的,可不能怪我藏著掖著啊?!?/p>
秦九歌被他氣笑了:“知道了知道了,大寶貝來救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既然這樣,那你也算是澄清了,到時候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再次出現(xiàn)在大家眼中了。我的大寶貝真棒!”
楚辭卻說:“再次露面的事情,還是再緩一緩吧,我還沒有做好準備?!?/p>
秦九歌點頭,余湘晚也沒多說什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難得離殤沒有對他們嚴刑逼供,等到晚上夜深人寂時,楚辭照例打暈了兩個小弟,自己進到小黑屋里。
“給你們說個大事兒,”他蹲下來,神色嚴肅,“明早七點南極科考隊出發(fā),我今天白天已經(jīng)通過特遣署江隊向生命研究所和科考隊通報了情況,他們得知以后更有信心了。”
“那就好,”余湘晚說,“他們是從奈何橋走吧?”
“當然,那多省事兒啊。不過為了跟科考隊員保持通訊,特遣署會留在橋邊。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們怎么出去。聽好了,明天警隊一出動,離殤肯定會得到消息,我制造一點混亂,你們就趕緊跑?!?/p>
楚辭挪開屋里的一張桌子,掀起地毯:“看,從這個下水道出去直通東河。”
“那你怎么辦?”秦九歌問。
“我是離殤身邊的人,當然有辦法,萬一有什么事,別忘了我是生化界權(quán)威,他也不會對我做什么的。而且離殤跟陳錯不一樣,陳錯手比嘴快嘴比腦子快,而離殤是老謀深算的,他要是發(fā)現(xiàn)你們不見了,必然不讓我跟去神武庫,那樣我就可以在基地等待警察過來。如果特遣署來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就向他們坦白了吧,”楚辭扶著秦九歌的肩,“九歌,為我,你瞅個空子就帶著余隊跑,???”
秦九歌鄭重地應(yīng)下了,然后又從黑客大樓專用手機里取出定位芯片交給楚辭:“編號009?!?/p>
一夜無眠。楚辭在屋門口放風,而秦九歌和余湘晚在屋里研究怎樣拓寬下水道口。
“樓長,你對著這兒敲,沒問題?!庇嘞嫱頁炝藟K碎石在墻上寫寫算算,頗有點粉筆字的感覺。
“嗯?胡克定律?”
“對,樓長真是什么都懂!”
第二天五點,他們沿著下水管道逃出了黑帽黑客的地盤。
“樓長,你研究過下水道嗎?”
“沒有,但是一直往前,楚辭應(yīng)該不會說錯?!?/p>
前方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線。下水道雖然沒水,但也不高,他們只能蹲下身前行,因此每一步都格外費勁,實在不行了就用兩手撐一下側(cè)面的管壁。
“還能堅持嗎湘湘?”
“嗯,只要跟著樓長,我就不怕了……樓長,你身上有光!”
秦九歌率先一腳跨上旁邊的岸頭:“終于出去了!把手給我!”
余湘晚伸出手,借力也上了岸。
“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
秦九歌審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東河上游,應(yīng)該是在重州?!?/p>
“那我們沿著重境高速上國道嗎?”
“上了國道也沒用,還是先去神武庫吧?!?/p>
“好。”
沿著公路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經(jīng)露出魚肚白,迎面飛馳而來一輛出租車。
車到近前,司機把門一開:“上車!”
“簡舒!”
兩人趕緊在后排坐下:“請把我們送到……”
“神武庫,對吧?”
“好家伙,簡老師你這是改行了嗎?”
“哈哈哈,沒有沒有,得到江鏡的消息我就過來了。特遣署他們估計已經(jīng)到了,我們現(xiàn)在過去,剛好能趕在早高峰之前。對了,我車上有外套,余隊你要不先披上,注意身體。”
“謝了啊。”
當他們馬不停蹄趕到神武庫的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那里忙碌了。警察們拉起了警戒線,第一支隊正在奈何橋嚴陣以待,旁邊停著好幾輛指揮車。
“樓長好!”前面保護現(xiàn)場的幾個警察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秦九歌問好。
“好,”秦九歌點頭,“這邊總指揮是哪位?”
“東皇局長,在中間那輛指揮車上,我?guī)^去?!?/p>
“不用了。”秦九歌示意自己知道了,和余湘晚、簡舒一起走過去。
東皇趕緊讓司機把門打開:“哎呀樓長,你們來了!快請坐?!?/p>
“情況怎么樣了?”秦九歌自始至終都關(guān)心著事情發(fā)展走向。
江鏡也在車上,他指著大屏幕:“這個屏幕在實時返回科考隊的情況,是陶壅在監(jiān)控??瓶缄犚呀?jīng)到達對跖點開始搜救了。根據(jù)之前招供的那些人所說,對跖點也有機關(guān)可以直接返回,我已經(jīng)告知科考隊了,不過這要靠他們自己去找。同時我留了初放在特遣署等候,隨時準備防御黑帽黑客基地那邊。你們還好嗎?黑帽黑客沒對你們做什么吧?”
“沒事,誰敢欺負我們大樓的樓長???”余湘晚說得云淡風輕,但還是招架不住身上的舊傷,猛烈地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血絲。她趕緊用手接住,捂住了嘴。
秦九歌抽了幾張紙遞過來,還貼心地扶住她的肩膀。
“謝謝,我沒事?!?/p>
“楚辭!”離殤一拍桌子蹦起來,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一張嘴好像就要噴出火來,“這倆人呢?”
“哎呀老大你不要生氣,昨天晚上負責看管的是那兩個小弟,我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們被人打暈了,現(xiàn)在還沒好呢?!?/p>
離殤正要罵什么,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從外頭跑進來:“不好了老大!警察已經(jīng)去神武庫了!科考隊也已經(jīng)去救援了!”
聽到這些的離殤更是發(fā)火,沖著楚辭大吼大叫:“你簡直就是個老頑固!兩個人都看不好!你!今天別去神武庫了,就留在基地,你倆看著他,其他人去神武庫!你們先走,我馬上過來?!?/p>
離殤踱步到小黑屋里,猛一抬頭看見了滿墻的公式,他仔細看著,像是在心里默默地計算,半天冒出來一句“人才”就大步流星出了基地。
黑帽黑客基地只剩楚辭和幾個留守的小弟,楚辭心急如焚。他掏出手機,點開電話通訊錄。鬼使神差地,他已經(jīng)接觸到屏幕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打給秦九歌。
他心想大事不好,還沒來得及掛斷,那邊就接通了:“楚辭?是你嗎?你竟然還……”
一個小弟走過來:“你現(xiàn)在是老大重點觀測對象,開免提!”
楚辭無奈,只好臨時改變策略:“沒什么,閑來無事想找人對詩打發(fā)時間。你可以嗎?”
初放在那邊滿臉疑惑,隨即意識到了,也顧不得驚訝,說:“好啊,對詩就對詩,誰怕誰啊?你先說。”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p>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唯草木之零落兮?!?/p>
“恐美人之遲暮。”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后百花殺。”
對完三句詩,兩個小弟并沒有說什么,楚辭松了一口氣,心想他們應(yīng)該沒聽出來什么。
“沒看出來你詩詞還是很厲害的嘛,”楚辭說,“再來一句,舞低楊柳樓心月?!?/p>
對面沉默了,也不知是這句太偏僻了不會還是察覺到了什么。也就沉默了十幾秒,初放說:“歌盡桃花扇底風?”
楚辭匆忙掛了電話,在負責看管的小弟面前裝沒事人去了。
特遣署那邊,一個隊員直接震驚,脫口而出:“不是吧楚辭還活著?。渴痖L不是說黑客大樓樓長親自行刑的嗎?”
初放很快冷靜下來回答:“既然他還活著,并且剛才在電話里說出了這么些奇怪的詩詞,那必定是忍辱負重在給咱們傳遞什么情報。這事兒估計只有他們黑客大樓知道,咱們第一支隊也不要走漏了風聲。”
那個隊員又問:“楚辭突然說要對詩,他說的這什么意思啊?”
初放拿了張紙把楚辭說的四句詩寫了下來:“肯定是身邊有人不方便說話?!?/p>
突然他眼前一亮:“你們看第五個字!”
那個隊員隨即念出來:“零零九……第四句是什么?”
“對了!”初放一拍手,“前三句應(yīng)該是一條信息,技偵過來,給009芯片做定位!他把第四句有意跟前三句分割開了,‘歌盡桃花扇底風’,我記得幻世之光群聊里那位黑客大樓樓長經(jīng)常拿桃花扇,而且他也被漁夫帽抓走了,這句詩應(yīng)該指的是他!”
“楚辭怎么會有樓長的芯片?”
初放沉默了,低下頭說:“那就只能說明樓長被抓以后還跟楚辭見了面,也就是說……楚辭從統(tǒng)考到現(xiàn)在一直臥底在那個犯罪集團那邊,甚至,如果我們腦洞再大一點,很可能這個龐大的犯罪集團上至科院黑客高級領(lǐng)導,下至警察學校老師學生,從統(tǒng)考就開始布局。人在社會上,三百六十行,為什么偏偏是他們組織在一起?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yōu)榱藸I救受害人、將罪犯繩之以法,付出的人力也包括了這些行業(yè)?我不清楚他們是什么心理,但不可否認的是,根據(jù)生命研究所那邊夢初的親身訪問經(jīng)歷來看,很多學校的領(lǐng)導階層都很腐?。∵€有就拿陳錯他們這點來說,現(xiàn)在很多黑客為了一己私利無惡不作!我想這也正是黑客會被分為黑帽和白帽的原因吧?!?/p>
技偵從電腦后抬起頭:“位置查到了!”
“領(lǐng)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