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一瓶香水,櫻花味的。噴一點在手腕上,聞著玩。
櫻花象征著初戀。
鼻尖香氣縈繞,溫軟暖心,確實很契合戀愛中的粉紅氣氛,但是她突然有些失落。
這里面沒有他的氣息。
寄來的種種物件,是全新的。訴說著他的問候,卻沒有他的丁點氣息。
他并不關(guān)心她。
自從高三那年見過一面,匆匆一別,一晃三年。他們已經(jīng)三年沒有見過面了。
這三年間,沒有任何聯(lián)絡。她沒有打過他的電話,因為他從不主動打過她電話。
過年也只是一條簡短的祝福短信。她滿心歡喜地想要打他電話,又按捺住了?;貜投绦?,石沉大海,不見回音。
她更不敢打電話了。生怕他不接,那樣她心里更難受。
那時家境貧寒,都在緊巴巴地追著時間的尾巴趕趟似地過日子,并沒有遺留下可以惦念,聊以解憂的紀念品。
哪怕是一張照片,都沒有。
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模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名字,蘇邵鋒。
總是寄東西來給她的寄件人姓名。和她同姓。
這也是他人沒有往陰暗的方面繼續(xù)揣度的原因之一。同姓往往很大程度上標榜著血親關(guān)系。
后來,她攢了足夠多的勇氣和錢,去他所在的城市看望他。
按圖索驥,來到寄件地址。這是一個郵局。
站在綠色鐵皮的巨大郵筒旁邊,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撥打了他的手機號。
許久,電話那頭才有人接聽。
“哪位?”聲音深沉充滿磁性。
這個手機號是他的,不會有錯。他已經(jīng)忘掉她了嗎?
“邵鋒,是我。蘇山山?!甭曇粲行┌l(fā)顫,但是喜勝過憂。
一通的電話,講得她心情忐忑。
這個名叫蘇邵鋒的男人,是她生命中絕無僅有的例外。
方才,她剛得知這個熟悉的名字早以被它的主人拋棄,她心心念念的人現(xiàn)在名喚,秦凡。
沒來到這里之前,除了姓名,她對他的現(xiàn)狀一無所知。如今同樣是除了姓名,她對他的現(xiàn)狀一無所知。
明明情況沒什么不同,她卻莫名地鼻尖發(fā)酸。
掛斷電話,不再作任何停留,她當即前往下一個地方。離這里很遠。
那是蘇邵鋒工作的地方,他現(xiàn)在忙得抽不開身。于是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自己尋過來。
這是一個規(guī)模頗大的飯店,生意很紅火。
老板娘正站在廳堂里,游走在客人之間,隨口聊上幾句,逗得食客開懷大笑,暢飲不止。
這是一個很有眼力見的女人。
當她一腳踏入廳堂的時候,老板娘就注意到了她,隨即朝她走來:“你是來找人的嗎?找誰???”
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這是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少婦。穿著緊身的暗紅旗袍,身材豐腴,韻味十足。模樣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
如水般澄亮的黑色眼瞳,有洞穿一切的威懾力。
莫名其妙地直覺一股壓迫感襲來,她下意識地退后半步。
“我找,秦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叫蘇邵鋒了。
老板娘打量著她,恍然大悟:“哦,你就是秦凡的妹妹是吧。秦凡現(xiàn)在在后面幫廚,一時抽不開身。你在這里等一會兒。聽說你還在讀大學,成績很優(yōu)異。不錯,繼續(xù)保持。哎呀,哥哥長得俊,妹妹也長得水靈。”
旁邊的幾位客人朝她看來,隨聲附和著。
她默不作聲地站著。
老板娘見她話少也沒有再聊下去的,拿來一張塑料高凳讓她坐在柜臺旁邊等著。旋即,轉(zhuǎn)身鉆入后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