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有炙熱的冰山內角,原凈的沽酒卻渾,鄉(xiāng)陽的人間煙火卻薄。
“再見!”
兩人揮手告別,乘下廢去紅傘的余悸,笑靨如花,下一秒噤若寒蟬。
尤里錫始終無法放心關于維里卡卡的事,雖然他不知道葉會常究竟是何方神圣,但這個世界遠遠沒有那么簡單。
甚至他推測,這或許是原本地球的平行世界?而在這個世界,原本死去的人全部回來了…
尤里錫邪眸微皺,昨晚,他見到原本世界已逝的奶奶,卻聲稱自己十二年前就已病死。
還有,昨晚奶奶感慨的話——“唉,沒想到那個傳說是真的…”
傳說是什么?
…
說來,尤里錫原名叫戚影,從小在G市流浪,后來被一個老太婆收養(yǎng),戚影是從心底尊敬這位奶奶的,他也對奶奶悉聽尊便。
他現(xiàn)在也還記得奶奶對他的教育…
“小影,以后無論是誰陷入困難,我們要能幫則幫啊。”
是啊,戚影從小就羨慕著那些被接濟的家庭對奶奶的衷心感謝,盡管生活雖苦,心卻滲蜜甘甜。
好日不長,奶奶老死,再次留下孤苦伶仃,只能去流浪的戚影,于是自己賣掉奶奶的房后買了個棺材埋葬了她,可是…
在自己窮途末路之際,曾被無償幫助過的人們無一人援助,連一封給奶奶的祝安信也沒有,這是戚影這一次在人生中失去方向。
后來,本快被餓死的他被一名私家偵探救起,還說自己是什么H市從小走失的私生子,他又冷又餓,便迫不得已跟去了…
自己的父親原來是H市最大的富豪,而這位父親極其的辛狠手辣,為財富地位將所有親戚兄妹趕盡殺絕,甚至最后不知用什么辦法封住了警方的口。
是啊,把自己送走也是應該的,說不定會成為他的累贅,戚影本以為自己也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悲慘結局,可是對方不僅公眾恢復自己的名利,還把自己當作繼承人培養(yǎng)。
她,溫煦的光,以柔面對世界。
他,拔霜的劍,氣吐冽去廢春。
從小學到高中,所有同齡人對自己都是唯恐沾染的態(tài)度,甚至自己偶爾的好意幫助,卻成了別人口中邪惡的栽贓。
這樣,結合對奶奶的哀,竟再也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幫助別人的念想,終是一個人在別墅,一個人斂戾…一個人奮斗…
……
吶,或許幫助維里卡卡走出絕望,是他內心未泯的一點火花吧。
遙遙,思緒去。
“小影,回來啦?!笔悄棠棠鞘煜び帜吧穆曇?,和藹得不像話?!澳阏f昨天啊去幫一個可憐人,成功啦?”
“嗯…”
尤里錫裝著微笑著點了點頭,成不成功他不知道,只是這么多年了,他終于聽到了一聲屬于他的‘謝謝’…
“哈哈…小影也長大啦,想當初明明還只有奶奶的肩高…”
“……”
尤里錫強裝溫煦地笑了笑,卻說不出話來,長大了,他也變了啊。
等等…
不知為何,尤里錫突然渾身一震,眼前逝去的奶奶,那豈不是還有逝去的所謂親戚們…一場血支配的…
想到這里,尤里錫看向奶奶的目光愈加柔和,他啊…要好好珍惜這一段短暫又美麗的時光。
月下,綺夢起,璇璣開。
與此同時,而另一邊,維里卡卡再次被兩個殷勤的父母接送。
維里卡卡也捉摸不透,只要自己在他們身旁,他們就像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停都停不下來。
可是葉會常/維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重點是還穿著病服,這讓維里卡卡十分提心吊膽。
“爸媽?”
“嗯,怎么啦?卡卡?”
呼~戰(zhàn)術性吸氣~
“維多…他為什么穿著病服啊?”
…
剎那間,氛圍如同破鏡般化為輕屑,無一點雜音可言,維里卡卡憂心忡忡地轉過身,眼眸懇切地看著這不停摩挲手指的父母。
他們…心虛了…?
“卡卡,是這樣的!維多原本是叫哈弗的,我們是之前撿到遍體鱗傷的他,現(xiàn)在都還沒恢復好!”
…
“…哦?!本S里卡卡并不打算去追問,這個所謂真相讓他不敢去靠近…去了解…
可情形,好像很明了…一切重蹈覆轍?莫非,這難道是一個相對地球的平行世界?!
嘶…維里卡卡被自己這種大膽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呸呸呸…也許這個世界的父母沒有說謊呢…
到了家門口,聞著這依然的嘎吱聲,而開燈亦依然是維多無比深層的仇視,然后他又進了房間…
咚——一如既往的關門聲——
“……”
維里卡卡小手緊攥緊衣袖,半晌,似乎下定了什決心,輕輕地向維多的門口敲了敲。
“誒卡卡…”
咔嚓一聲,打斷了身后夫婦的慌忙勸告,門悠悠敞開,唯有維多那病態(tài)的微笑映入眼眸。
“進來說?!?/p>
“哦…好。”維里卡卡有點擔憂地跨進小門,對方卻直接將房門關閉以至反鎖。
…
維里卡卡心虛地看著佇立原地一動不動的維多,是要去道歉嗎…還是說什么好…
“抱歉…這個病服…”
可是沒等維里卡卡說完,對方倏忽地轉過頭來,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滾!”
咔噠——維多極速地解鎖,打開房門,用力地把維里卡卡徑直推了出去,然后再重重關門。
“……”
那一晚…維里卡卡又一度地沒有胃口,倒床便睡,睡也還死去活來,他在想…甚至有點害怕他了…
可惜…?罪惡感…?
夜宴分撥,無人享。此刻月有千秋,每一秋,皆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