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腦海里的那個名字是模糊的,那個身影像是在霧里的,看似近在咫尺,卻永遠(yuǎn)捕捉不到。只有一定要回去找他的念頭是清晰的。
不應(yīng)該的,那個人對自己來說很重要很重要,自己不應(yīng)該把他忘了...他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就是不記得了...
關(guān)于他的一切,他與自己的一切,以及他們身邊的食物,都在自己的腦海里變得愈加模糊,然后消散...
他努力的回憶關(guān)于他的一切,卻是換來了撕裂般的頭疼。
“不能忘了他...要記住他.....至少...名字...”
他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仿佛這樣就能記住什么一樣。等到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才從嘴里發(fā)出一絲音節(jié)。
“洛......洛冰河...”
沈垣猛的從床上下來,他本不適宜下床走動,導(dǎo)致他摔在地上。桌上的玻璃杯被碰掉,碎成了數(shù)片,仿佛腦海里與洛冰河的回憶一般,無法拼湊。
他一把抓起其中較大的碎片,挽起左手的衣袖,碎片尖刺入皮膚,又迅速往下移動,鮮血隨手臂流下,滴在剛剛被撒出的水里,再暈染散開。
沈垣想以這種融入骨肉的方式讓自己不要忘了他的所有,至少,他要記住洛冰河的名字。
洛冰河洛冰河洛冰河洛冰河...
他在心里不斷默念著洛冰河的名字,手上的玻璃尖也愈加迅速,他害怕下一秒這個名字就會從自己的腦海中消失。
手中的玻璃片尖順著記憶中“洛冰河”的筆順走勢移動,但因為是不規(guī)則的碎片,走的鈍遲“若是刀片就好了”他想。
右手也被鋒利的邊緣劃破,手上的血順著碎片流向胳膊,匯成更大的血流,最后,落在冰涼的地板上。
沈垣也顧不得傷口多深,或是疼不疼,他覺得如果忘了洛冰河,自己的心一定會更疼。
“沈先生!?你在干什么!!”門外一個護(hù)士本是來看沈垣的身體情況的,結(jié)果卻看到沈垣這自殘的一幕。
護(hù)士上去阻止沈垣的動作,他的兩條胳膊被護(hù)士的小臂支起,強行分開。沈垣掙扎了兩下就沒有在動了。
他們這里的動靜引來了沈垣的家人們。本來現(xiàn)在屬于檢查觀察期,除了護(hù)士檢查時,別人是不能進(jìn)的。不過若是有個人在這里,也就不會讓他把自己的胳膊傷成這樣吧。
他們看著沈垣的半條袖子已經(jīng)被血浸紅,胳膊傷歪歪扭扭的劃著好幾道口,一直不停的往下淌血。
沈母過來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垣啊...你這是干什么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嗎...你...”她的聲音顫抖著。本來今天兒子醒了自己還在高興,終于醒了,不曾想,當(dāng)晚就出了這樣的事。
沈垣只是看著胳膊上的“洛冰河”名字,但卻與之相差甚遠(yuǎn),幾乎看不出那個名字,自己也最多看著個大概。
沈垣的眼角越來越紅,眼眶中的淚水也越來越多。直到載不下,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他張了張嘴“我...好疼......我好疼...”
沈母以為是他傷口疼,一邊安慰著他一邊叫護(hù)士來給他清理傷口。
這期間沈垣只是一直流淚,時不時嘴里說一句“我好疼”,等到護(hù)士要給他傷口消毒時,他卻劇烈掙扎起來。
沈垣蜷縮起來,把自己的胳膊護(hù)在身下,死活不讓護(hù)士碰。
“沈先生!請配合治療!”
沈垣只是一直說著別碰我,還不斷呢喃著一個名字。
最后還是幾個護(hù)士把沈垣按住,打了針鎮(zhèn)定劑,才開始真正治療。
沈垣已經(jīng)沒力氣掙扎了,只能由著他們往自己的手臂上纏繃帶。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洛冰河的種種畫面。
像是最后的見面,匆匆流過。
“即便為師有事,你也不會有任何不測?!?/p>
“師尊若是喜歡,弟子每天給師尊變著花樣做如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p>
“我想保護(hù)師尊即使修魔也在所不惜?!?/p>
“從前種種,今日一并還你?!?/p>
“師尊你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為師都陪你。”
洛冰河......
冰河......
我不想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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