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掃剛才悲傷的氛圍,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走了一會兒,就看見前面有一人在算命。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那人說得“壽止公堂”倒是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幾人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老先生,我想問,你是說,我會命喪于公堂呢?是壽命止于公堂的壽止公堂呢?還是指,我在公堂上接受圣旨的受旨公堂?”
那人身著駝色繡竹衣衫,面容雖算不上玉樹臨風(fēng),但也是清秀俊逸,一身正氣,更是奪人眼目。
丁五味聽他有些自大的詢問,低著頭嗤笑。
楚天侒卻不這么認(rèn)為。若是別人,她興許也會認(rèn)為是個(gè)狂妄自大的人,但看著這人不俗的氣質(zhì),卻覺得,或許,他有這個(gè)能力呢?
“唉。”
看命的老先生有些一言難盡,不知該如何告訴他。
那男子雖有些著急想知道答案,卻耐著性子詢問。
“老先生,我想問,這是福是禍???”
“瞧見沒有,算命的,都是模棱兩可?!?/p>
丁五味看向他們,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
“年輕人,你別著急呀。呆會兒啊,我再一并跟您詳說?!?/p>
“天理不容,惡媳婦通奸,害死公公!”
幾人正要繼續(xù)聽,卻聽到敲鑼的聲音和眾人喊著“打死她”的叫喊聲。
眾人向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gè)豬籠里有一個(gè)渾身上下都是爛菜和臭雞蛋的女子,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看樣子像是母子,那男子懷里還抱著一個(gè)嬰兒,兩人都是一副難過、痛恨的模樣。旁邊還有很多人在咒罵著,邊罵邊扔著爛菜葉和臭雞蛋??磥?,那女子身上的東西,都是他們干的了。
可即便有那么多人對她又打又罵,那女子也是表情淡然,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忍受著,時(shí)不時(shí)的側(cè)頭躲著那些扔過來的東西。
楚天侒覺得震驚,畢竟這樣的場景她只是曾聽柳衣他們說過,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但她看向那女子時(sh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柳衣他們給她講得無一不是說那被浸豬籠的女子是一臉的羞愧并痛哭著,要么苦苦哀求著別人放過自己,要么就是咒罵那個(gè)和她偷情的男人或者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家。像她這樣的,還真是寥寥無幾,要么是有恃無恐,要么就是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事外了,要么就是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這個(gè)女子很坦然,不像是做了什么錯(cuò)事一樣,也不像覺得快要解脫了,更像是……走過場!對,就像是一出戲,她只是上個(gè)臺走個(gè)過場一樣。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很不正常。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shí)之間除了皺眉愣在原地,還真是不知道做些什么。丁五味倒是比他們好些,但也是皺著眉看著。
剛才算命的男子連忙攔住一位村民問道:“這位鄉(xiāng)親,請問,這是怎么回事???”
被攔住的村民咬牙切齒地說道:“惡媳婦通奸,害死公公!族親們憤恨不平,這女人太可惡了!簡直是可惡至極!”
看他這副樣子,是恨不得將那女子生吞活剝,吞入腹中。
楚天侒一聽,看向了遠(yuǎn)去的車子。
若真如他所言,她倒是覺得他們的做法雖說有些欠缺,但也算情有可原??扇粽嫦嗖⒎侨缢f,只是憑著別人的一己之言便定了別人的罪,就太過于不明智了。
畢竟,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那你們想要帶她去往何處呢?縣衙不是在那邊嗎?”
“我們哪里是將她送往縣衙呀,我們是要把她帶往城外去,活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