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天氣總是意外的沉悶,一連下幾個星期的雨都不足為奇。
我從馬車上走下來,幾乎可以清晰地聽到雨落地的聲音。
又到了這個地方。
木板上有著“Under Taker ”的字樣,即使不用去仔細(xì)體會,也能感受到心臟在胸口狂跳。
手心里已經(jīng)有了細(xì)密的汗珠,屏住呼吸推開門,跟想象中的一樣,里面陰暗得讓人發(fā)顫。
昏黃的燭火并沒有起到什么照明作用,腳踩在地板上還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角落里的蜘蛛網(wǎng)和灰塵多到數(shù)不清,棺材橫七豎八地擺在屋子中央,雜亂不堪。
“小生也覺得伯爵小姐差不多來了呢。”
熟悉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葬儀屋從中間的一口最大的棺材中坐起身,銀發(fā)絲絲的垂落在外,不經(jīng)意間,帶落了幾片百合花瓣。
祖母綠色的眼睛,依稀可以從幾縷碎發(fā)中看見。
一股寒意從腳踝處漸漸遍布了全身,顧不得多想,我直接直奔主題。
“為什么一開始沒有告訴我?!?/p>
幾秒鐘的沉默,在我看來卻像是沉寂了一個世紀(jì)。
我強迫著自己繼續(xù)說下去,“尸體上有有類似于血洞和打斗的傷痕,解剖尸體會發(fā)現(xiàn)格恩博朗的銀針,這些是你提供的信息,我之前就一直在想,為什么在殺死人后,還要放下銀針,不過這個疑惑,在看到克里斯送來的東西以后,就有了答案?!?/p>
稍作停頓,葬儀屋微微地?fù)P起嘴角。
“嘻嘻,看來上一次給他的教訓(xùn)還不夠啊。”
富有磁性的聲音說著極為危險的話語,在一瞬間,給人一種想要破門逃跑的沖動。
“上一次?”我不禁回想起了那個混亂的夜晚。
“不是哦?!绷钊梭@訝的否定回答,“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比起這個,伯爵小姐不繼續(xù)說下去嗎?”
葬儀屋瞇起祖母綠色的眼睛,他清晰地記得在不久前還是像糯米團子一樣害怕自己的小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繪聲繪色地反駁他了。
嘻嘻,真是令人意外的成長啊。
你用死亡換來的結(jié)果,滿足了嗎?
“尸體呢?埋掉了?”
“都腐爛得差不多了呢,不過伯爵小姐想要的東西,小生可是一直留著呢?!?/p>
我咬緊嘴唇,耳畔傳來了最不想聽到的話。
“那么……索要報酬的時候到了,伯爵小姐,給小生講一個極致的笑話吧?!?/p>
“不能欠著嗎?”眼看著舞會的時間快要到了,眼下也不可能講出什么笑話。
葬儀屋笑而不語。
我們兩人一時之間僵持著,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叮鈴~”
掛在門上的鈴鐺突然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木門被打開,莉莉絲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克里斯。
“莉莉絲???你怎么會來?”
黑色短發(fā)的少女笑了笑,“因為這里也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的視線從我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葬儀屋那里。
“把戒指給我。”
“嘻嘻,”葬儀屋輕笑了兩聲。
“那就老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