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源瞟了一眼手機,是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
張真源喂。
神秘人張真源,好久不見。
對面那人用了變聲器,聲音聽起來是僵硬的機器人,配上時不時發(fā)出的森然笑聲,倒是起威懾人的作用。不過,這顯然對張真源是沒用的。
張真源低頭玩起了指甲
張真源有事說。
對面的人沒想到張真源語氣這么冷淡,不說話了。
張真源覺得很離譜,打個電話過來就為了嚇?biāo)幌拢?/p>
張真源說不說,不說掛了。
神秘人別。
神秘人你朋友在我手上,現(xiàn)在立刻來隆安倉庫,否則就等著收尸吧。
對面煞有其事地說,張真源眉毛一挑,身子向后靠去,語氣平平
張真源哦?哪個朋友?
神秘人劉耀文。
張真源有些驚訝,但沒表露出來
張真源我憑什么相信你?讓他跟我說話。
張真源聽著,對面似乎有爭吵的聲音,之后傳來嘩啦的水聲。
劉耀文此時腦子根本就是漿糊,他之前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出現(xiàn)的人用鐵棍擊打他的頭部,頭部的傷一直在滴血,他感覺他昏昏沉沉?xí)r被人拖上了車,不知過了多久,又被人架了下來。
他感覺他的靈魂已經(jīng)脫離了身體,他來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走馬觀花的看一場電影。
電影的主角是個男孩,他覺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他看見中年婦女對男孩說,他父母不要他了,把他賣了;他看見婦女把男孩給了一對夫妻,拿著錢走了;他看見夫妻又生了一個弟弟,把男孩丟在了路邊;他看見男孩跟著乞丐一起乞討,冬天縮在街邊蓋著報紙發(fā)抖。
劉耀文忽然好難過,他把手舉在胸口,狠狠攥著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感覺他就站在那破舊的街邊看著那蜷縮在地上的男孩,這里好冷。
男孩顫動地越來越微弱,他馬上要死了。
單薄的報紙上忽然蓋上了一件帶絨毛的呢子大衣,男孩停止了顫抖,他連忙抬頭,看向了大衣的出處。
一剎,男孩和劉耀文出現(xiàn)了毫無二致的表情。
劉耀文瞬間就認出了那是張真源。
彼時的張真源還小,他衣著華麗精致,像童話世界里的小王子,臉上全是認真的表情,紅紅的鼻頭,說話還時不時吸吸鼻子。
張真源將大衣往男孩身上蓋緊了些,朝地上的男孩伸出手,聲音暖洋洋的,他說:“要不要跟我回家?”張真源的身后,是一對高挑的男女,正溫柔的看著他們。
男孩看著張真源的手,他覺得那手一定是暖的,就像是冬日里的溫泉,又舒服又溫暖。張真源一定是他的天神,天神終于來救他了。
于是男孩在干凈的報紙上擦了擦手,毫不猶豫的抓住張真源的手,他感覺張真源的手是燙的,但是他不在乎,反而握得更緊。
小張真源牽著小男孩離開了,劉耀文一直目睹他們消失,他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了,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卻又堵塞在心底。
但老天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下一秒,一桶冷水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劉耀文瞬間被抽離這里。
劉耀文被綁在廢棄倉庫,他們從樓上順下來一根繩子將他雙手吊在半空,他全身沒有著力點,搖搖晃晃,手已經(jīng)被勒的紫紅。
冰冷的水沖刷了頭部,將血沖掉了大半,露出了他后腦勺猙獰的傷口,劉耀文疼得清醒了一瞬。
他的腦袋感覺快要炸了,無數(shù)的記憶一股腦的涌進他的腦子,讓他完全消化不了,身上的傷也時刻提醒著他此時的處境,他沒有辦法思考。
到底那個小男孩是誰?張真源為什么會出現(xiàn)?他頭痛欲裂,被綁著雙手,只能不斷地搖晃腦袋試圖清醒。
一個冰涼的固體貼上了他的耳朵,下一秒聲音鉆進了他的腦袋。
張真源喂?
張真源劉耀文嗎?
這句問候像個魔咒,瞬間喚起了劉耀文的理智,他想起來了,很久以前他聽過這個聲音,不過那時他喚他奕承。
奕承奕承,聲勢赫奕,承天之佑。是哥哥給他的名字。
源哥哥...源哥哥......張真源!
他想起來了,張真源是他的哥哥啊。
那一剎,劉耀文不再是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他眼睛泛紅不停的掉眼淚,卻又放聲大笑,整個人像瘋魔了一樣,精神很亢奮。
連綁他來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狠的踹了他一腳,踹的他踉蹌了幾步,手勒出了血。
張真源劉耀文?
張真源有些疑惑的再問一遍,他自然聽到了那邊有些癲魔的笑聲。
對方再次將手機放在劉耀文耳邊,并眼神警告他別亂動。
劉耀文聽著電話那頭擔(dān)心的聲音,心里頓時百感交集,那是張真源啊,他的源哥哥,是他從小就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的天神。
劉耀文緩了兩口氣,聲音顫抖的喊了聲
劉耀文源...源哥哥。
太久沒進水加上身體的透支讓他的嘴唇干裂,聲音嘶啞,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最后的掙扎。
張真源在聽到這個稱呼時,整個人都變了,他瞬間坐直,收起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樽兊脽o比嚴(yán)肅認真,揪著坐墊的手隱隱發(fā)抖。
張真源你叫我什么?
劉耀文源...源哥哥...張真源!
劉耀文有些失血過多,他腦袋昏昏沉沉的,就要暈過去了。
張真源著急了,他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劉耀文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轉(zhuǎn)而又變成冰冷的機械人。
神秘人聽到了嗎?他已經(jīng)快不行了,所以你可得抓緊。
張真源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說
張真源半個小時,我馬上過去。
神秘人好,半個小時后見。
電話掛斷,張真源將頭埋在腿間,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他的手控制不住的發(fā)抖。他在叫我源哥哥嗎?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他...會是奕承嗎?張真源不敢給自己希望,但這一切太巧合了不是嗎?
他冷靜了一會,迅速抬頭,搜索隆安倉庫的位置,讓司機掉頭趕過去。然后讓人查給他打電話的手機號。
十分鐘后,他得到這是張皖屬下的手機號,幕后之人昭然若揭。
思考了兩秒,張真源還是沒給袁今安打電話。
系統(tǒng)你不給袁今安說明下情況?
張真源跟他說也沒用,這種情況他帶一堆人來,除了刺激張皖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張真源而且這事牽扯二房,他不好出面。
系統(tǒng)聽懂了,識相的閉嘴,但張真源又想起些什么。
張真源這事你知道嗎?
系統(tǒng)不知道啊,這屬于突發(fā)事件,我怎么能知道?
系統(tǒng)一臉你別冤枉我的表情。
張真源真的?
系統(tǒng)真的大哥,我所擁有的是他們前世的記憶,前世劉耀文跟張皖根本沒交集,他怎么可能綁他呢?
張真源勉強接受了系統(tǒng)的說詞,不再計較,他再趕緊想想等會怎么辦。
又十分鐘后,張真源就來到了廢棄的隆安倉庫,這個倉庫地處偏遠且離劉耀文家不遠,一看他們就是蓄謀已久的。
推開倉庫的大門,陳舊的灰塵味道撲面而來,張真源看到了被吊在那里的劉耀文,但除了他,沒有別人。
他跑近了些,焦急的喊著
張真源耀文,耀文醒醒。
劉耀文很明顯是不清醒的狀態(tài),但他還沒靠近,一顆子彈飛射過來,就打在了他的腳邊。
張真源后退一步,保持警戒。
等了很久,再沒有其他動靜,張真源決定主動出擊。
張真源張皖,我知道是你,立刻出來,否則我走了。
沒有動靜。
張真源再不出來,你也準(zhǔn)備給你全家收尸吧。
張真源觀察著左右,拳頭從后面快速沖向他的腦袋,張真源迅速反應(yīng),躲過一擊。
站定一看,倒是讓張真源驚訝了。
張真源宋千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