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孕傻三年,但離侖這回腦子卻是清晰得不得了,白澤令如何能取出,毀掉,都是乘黃告訴他的,但八年前,冷情就有這個能力把白澤令取出來,他不相信她取不出趙遠舟的……
剛認識那會兒,離侖從不覺得救命之恩要涌泉相報,也不認為傲因欠了他什么,更不會怪她八年不談報恩現(xiàn)在突然找過來。
但是如今,他已然是她的妖了,還懷了她的孩子,情誼今非昔比……他怎會不多想?
便是八年前他們毫無關系,可都到這個時候了,為什么還不說,要到趙遠舟問了,她才回答?
如此淡然……耍他就這么好玩嗎?
離侖眼眶一紅,竟覺得肚子隱隱作痛。
他暗暗運起妖力,輸給胎兒,才覺得好了些。
其次……倒是沒有。
英磊只是有些驚訝和不高興,冷情說要去人間奪白澤令,但又沒說八年前已經(jīng)奪了一半,算隱瞞他,心里不舒服。
其他妖或人,都各自震驚疑惑,不明白冷情為什么這么操作。
文瀟是不可置信的,因為在她的印象里,竹知姑娘是個長得好看,有禮貌又好相處的人,妖的身份刷新了她對其的認知,再就是騙卓翼宸身心,原來遭受折磨,有好幾個伴侶……這種一次又一次刷新的感覺,實在令她匪夷所思。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奪走她體內(nèi)的白澤令:“你是對白澤神女不滿嗎?”
“是啊。”
冷情點頭,坦然:“一個凡人,憑什么管妖?”
“那你又憑什么替文瀟做決定呢?”
趙遠舟皺眉:“你的所作所為,和你的‘憑什么’,不是矛盾的嗎?”
“不是?!?/p>
冷情笑了:“趙遠舟,你每次都想用這種理由套路我。”
“屠龍者終成惡龍?呵,可笑?!?/p>
“我玩弄小卓大人,是基于他喜歡我的條件下,何況,我并沒有強迫他。”
“可是那些人類玩弄我,用刀放我血,割我皮肉,強暴我的時候,可沒人問過我,我喜不喜歡,愿不愿意?!?/p>
被提到的小卓大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是憤怒,又是羞愧,又覺得難過委屈……
“白澤神女,憑什么能替妖定規(guī)矩?一個凡人,再如何頂著頭銜,依然是人,能被大妖殺死的人,弱小可笑。”
“而我,憑什么能替文瀟決定,那是因為我夠強,就像當初那些人折磨我一樣,他們強,我弱,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凌虐我,而我強,你們?nèi)?,那我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嗎??/p>
完美閉環(huán)。
“不是這樣的?!?/p>
文瀟義正言辭:“天地既分兩界,就要遵守自然法則,人生來懵懂,所以要學理,妖天性嗜斗,所以要管束——”
“虛偽!”
冷情打斷她,再揮手,所有人都進入了八年前的那個濟心堂。
哀嚎聲,流血聲,淫虐聲,求饒聲……濟心堂的地下室里,血流成河。
從傲因開始,換了一批又一批小妖,唯一不變的,是鮮血的流淌與痛苦的呻吟。
她指著這些畫面:“人有理嗎?妖嗜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