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度結束了一天的巡視，吃完飯，洗了澡來找她。

　　門是開的，但沒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方娘子？”

　　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小偷。

　　背后那道門簾傳出聲音：“娘子，我弄好了！”

　　楊羨的。

　　譙度眼神一暗。

回來時他就已經打聽清楚，楊羨是在群芳齋做工的。

　　為此，他還聽了好幾句流言。

　　無非就是猜測楊羨目的不純。

　　一個十分有錢的人怎么會愿意給人家做工，拿微薄的工資呢，不是圖謀不軌是什么？

　　圖謀不軌等于喜歡。

　　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楊羨喜歡方玉蟬。

　　畢竟錢是沒什么好稀罕的了，但是人很稀罕啊。

　　方娘子長得漂亮，年紀輕又未婚，而且事業(yè)蒸蒸日上，這樣一個有能力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只是譙度聽了，心里肯定不舒服的。

　　楊羨行為如此反常，她為什么答應？是他用救命之恩威脅的嗎？還是她真的喜歡楊羨，所以樂見其成？

　　細細密密的酸澀感在心頭爬過。

　　可他還是想來。

　　喜歡一個人，起碼要勇敢一點。

　　譙度雖然不自信，但還是想來找她說說話。

　　所以他來了。

　　卻聽到了楊羨的聲音。

　　這個時間，群芳齋已經不營業(yè)了，為什么楊羨還在里頭？

　　難不成已經登堂入室，住在這里了嗎？

　　還是說……方娘子，喜歡楊郎君？

　　對比一下自己的條件，他心情格外沮喪。

　　他年紀大，長得也沒有楊羨好看，最重要的是，還沒錢，一直在官府住，連房都買不起。

　　譙度仔細算了算自己的俸祿，一年不到兩百貫……可是現在普通的宅子都要一百貫以上，她要是和他在一起，他肯定不能讓她過這么苦，起碼也要買條件更好的。

　　但是更好的宅院，起步價是幾十倍的翻。

　　他不吃不喝攢十年都買不到。

　　想到此處，譙度格外羞愧。

　　他有什么臉去找她……她身邊已經有楊羨了，只要不是傻子，誰會放著楊羨不要，選他這么個窮酸小子呢？

　　聽著里頭楊羨興致高昂的聲音，譙度本就不自信的心在對比之后變成了自卑，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自不量力。

　　除了救命之恩這點，他有哪個地方值得娘子喜歡呢？

　　何況真正救命的，是楊羨。

　　比起楊羨，他真的太差勁了。

　　越想越悲觀，譙度眼睛一紅，默默退了出去。

　　他跟楊羨站在一起，都有些可笑。

　　哪里能比，哪里又比得過？

　　傷心的譙度忍著酸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想，日后或許更要斷了這本就不多的交集，她……值得更好的。

　　而他，就是在她面前，都無地自容。

　　……

其實譙度想多了，楊羨在里面，是因為他臉皮厚，不愿意走，正好冷情要做事，就留他幫忙，更快一點。

　　如果不需要，他還是會被踹走的。

　　冷情暫時沒準備把他收入房中。

　　她在找合適的機會對譙度下手。

雖然譙度的聲音很輕，但她聽到了，只是裝作不知道，沒應。

沒想到他居然離開了。

還是得加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