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誰?
誰是奴隸?他們在說什么?
那個男的在喊娘子……是方玉蟬嗎?
可是方玉蟬,明明不是那個聲音!
陸華腦袋很混亂,他只記得自己被劇烈強嗶,嗶得他手軟腿軟,被帕子塞得嘴酸,想也知道那時候他必定狼狽極了,當時……連呼吸都不順利了。
實在太熱,嘴又被堵了,他真的很窒息,想吐,可是還沒緩解,下一波折磨就來了,他根本就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什么都做不了主。
然后他看到方玉蟬朝他臉上倒了什么粉,他就昏過去了。
現(xiàn)在想來,那應該是他身上帶的迷藥。
那這里是何處?如果說話的那人不是她,又是誰?
“如此,我就放心了?!?/p>
冷情操著一口中性的語調(diào),表示很信任老鴇的技術(shù):“這小奴隸是我一個人的,行頭記得,在調(diào)教他時,不許讓別的娘子碰他,明白嗎?”
“自然!自然!”
濃妝艷抹的男鴇點頭哈腰,笑容諂媚:“冒昧問上一句,小奴隸叫什么名字?”
冷情本來想給陸華換個姓,叫李華。
但想了想,陸華也沒有筆友寫信,干脆還是:“小明。”
她取了個在學生生涯里同樣普遍的名字:“這小明身材不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可惜腦子不好使還一股子傲氣,經(jīng)常說胡話,罷了……除了日常用飯,你也不必讓他開口……要不是為了那舌頭,我早讓他啞了?!?/p>
話語平淡,內(nèi)容卻略有幾分殘忍。
男鴇雖然是做皮肉生意的,算不上是個好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見血,但這種灰色地帶,販賣人口,調(diào)教奴隸,法律上明令禁止,可私下里還是會涉及到。
他的調(diào)教手段也是從那些奴隸的身上積累的經(jīng)驗,見過血,不可避免。
都在甜水巷,做這樣的生意,他們可不會隨便找死舉報得罪人,再說,一般情況下,官府不會受理,更遑論某些官員暗地里的行為……
無所謂,只要有錢就行。
“是是是,娘子放心,奴家一定會讓娘子滿意的!”
“那行,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看看,有什么事,不需要你書信找我,我自己會來,如果生病或者死了?!?/p>
冷情的話格外冷漠無情:“錢,你也別想拿了?!?/p>
“當然,如果讓我滿意,你手上的票據(jù),會更多,明白嗎?”
“是是,奴家明白!”
得到回答,冷情就走了。
她得回去給楊羨通個氣,至于陸華,希望調(diào)教成功。
不成功的話,那就弄死吧。
而陸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懵了。
他的大腦在努力消化他們說的話。
雖然很不愿相信那個“小明”就是自己,但如果不是他,他們?yōu)槭裁匆谒媲罢務撨@個?而且,發(fā)出聲音的人他聽在耳朵里都很陌生。
他想,他恐怕是被方玉蟬交給了別人,然后賣了!
賣到了娼館里。
那個說話聲音尖細又諂媚的人,說什么調(diào)教奴隸,那個明明是女的,聲音有有些像男的的人還說,要留著小明的舌頭……
這不是搞那種服務,是什么?
就算“小明”不是他,他如今到了這種地方,和“小明”的處境又差多少呢?
陸華的心涼涼的。
他本以為要受些皮肉之苦,或者直接被殺……結(jié)果是他被賣到了娼館,如果被調(diào)教的人是他,那……他還會是他嗎?
乖巧的奴隸,是被打斷了脊梁,失去了尊嚴,認了主人,學討好主人的事情,而他陸華,是陸家十郎,就算人品不好,也有自己的傲氣,如何能接受這樣的調(diào)教呢?
方玉蟬,可真是會想??!
現(xiàn)在他必須自救!
他要說話,要說自己的身份,否則……啊啊啊他接受不了有其他女人在他身上作亂!
“唔唔唔……”
陸華奮力扭動身軀,試圖引起注意。
他確實引起了。
男鴇微微一笑:“小明,你不要害怕,接下來的兩月時間,奴家會好好教導你的?!?/p>
為了錢,他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調(diào)教這位長相不錯的小奴隸。
“唔唔唔!”
陸華心里更涼了,原來“小明”真的就是他自己,那他會被怎么調(diào)教,他完了!
他掙扎得更劇烈了,企圖讓男鴇把他嘴上的絹布拿掉,這樣他就可以解釋自己的身份了!
不管男鴇要多少錢,只要能救他,陸家必定重謝!
但是男鴇才被冷情說過,除了必要時候,不用松開他的嘴:“別掙扎了,到了奴家這,你是逃不出去的?!?/p>
這樣的房間都是很隱蔽的,男鴇準備先讓他適應一下無人無聲的世界,于是就關(guān)了門出去,等到飯點了再進來。
現(xiàn)在正是半夜,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要接受男鴇的課程服務了。
……
冷情還是翻墻進的宅院。
制香室的燭火已經(jīng)熄滅了,院內(nèi)也暗了很多。
但二層的房間,還亮著。
楊羨在里面,等她。
譙度加班遲了,就不會過來了。
她推開門:“吱呀——”
楊羨坐在床頭犯困,聽到聲音以后立即睜眼:“娘子,你回來了!”
他也知道,跟她走的,不會是譙度:“那個闖入宅子里的人,是不是被你……”
他帶著千勝一群人在院里,房間,都搜了兩三遍,確定除了瓦片掉落,油紙破洞之外,沒有其他異常,也沒有可疑之人。
但瓦片掉落可以是風吹的,夜貓碰的,油紙難道也是嗎?
楊羨肯定有人站在門外偷看過。
這個時候冷情卻不在。
她是不是已經(jīng)抓到那個人,并把他給處理了?
“嗯?!?/p>
冷情點頭:“我已經(jīng)解決這件事了,如果之后有人詢問,你如實回答也無妨,畢竟我們不知道他是誰?!?/p>
不知道……
楊羨腹誹,是她知道,他們不知道。
他也不問。
人失蹤了,或許很快官府就會找上門來,他不知道更好,而且陸宅的人也確實沒人知道:“我把制香室的燭火燃了很久,幫你處理了鵝梨以后才熄了?!?/p>
“跟你平時的手法沒區(qū)別,沈慧照不會看出來的?!?/p>
他知道鵝梨帳中香的配方,而且鵝黎都是削好皮去了瓤的,他只要加香然后上鍋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