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華容簡,正在努力平復(fù)突然狂跳的心臟和不自覺上了耳朵的滾燙。
冷情能在人堆里一眼看見他,憑借的是他美貌和衣著帶來的存在感,華容簡也差不多。
他原本在看表演,聽著左邊朋友嘰嘰喳喳的評價,右邊朋友的雀躍歡呼……很吵,但已經(jīng)習慣。
冷情和樓小舞挽著手臂進來,身后還跟著兩隊訓練有素的士兵,誰能不注意呢,她們進來的時候,觀眾席上的聲音都瞬間變小了。
當然,藝人們都很有素質(zhì),并沒有因為這樣的動靜而停止表演,還在臺上翩翩起舞。
華容簡轉(zhuǎn)過頭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冷情。
樓明月的五官是好看的,圓潤的鵝蛋臉,線條流暢,眉毛彎彎,眼睛大而黑,有些微笑唇,瞧著清麗溫婉又端莊大氣。
只是還沒來得及想些什么,第一眼掠過時,第二眼就對上了冷情的眼睛。
不清澈,她活了太多年,不可能會有過于清澈的眼睛,如果有,那就是她裝的。
冷情隨便看人的時候,懶得裝。
所以華容簡看到的就是深邃的。
像暗夜中的星辰,遙遠而神秘,定睛凝視,不自覺就要走了神。
他有些狼狽地躲開目光,沒敢再看。
耳邊卻傳來朋友小聲的議論:“哎,那兩個姑娘是什么來頭,到瓦子背后還跟著那么多護衛(wèi)呢,怪威風的!”
突然,他的脖子被勾住,身體不自覺倒過去:“管她是誰,來這里的人分什么高低貴賤,大家一起看嘛,再說了,能有什么阿容的身份高嗎,總不可能是什么公主郡主來的吧?”
都是在一塊玩的人,多少也是見過的,何況,沒見過也不耽誤他們看表演啊。
那些人又沒有自報家門。
“松開!”
華容簡被勒得難受,用力打掉對方的手:“別碰我!”
他道:“那是誰關(guān)你們什么事,好好看著就行了么!”
又有人帶猥瑣笑容抓住重點拆臺:“跟我們無關(guān),難道跟你有關(guān)?”
“阿容,你是不是……對那兩個姑娘一見鐘情了?”
“沒有。”
華容簡蹙眉,否認:“你們不要胡說八道壞了她們名聲,而且她們身邊的護衛(wèi)看起來不是好惹的,必定有武功在身,小心禍從口出!”
那些護衛(wèi)一水的冷冰冰,面無表情,坐在席上也不看表演,專盯著那兩個姑娘,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必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說不定是……
他心里想到了那兩個字。
控鶴。
他父親是宰輔,朝廷重臣,這樣隱秘的組織,自然也知曉,連帶著他對其也有所了解。
那些家族,是為皇帝培養(yǎng)尖刀的容器。
聽起來就帶著一股肅殺的血腥味。
雖然沒有進去過,但華容簡不喜歡那種地方。
沒有自由,只有緊張與殺戮。
那是時刻不能松懈的刀,松懈了,刀就不再鋒利,而那刀,是由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拼湊出來的。
為國盡忠,是光榮吧。
這樣光榮的事,很難容下個人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