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聞后,頓時震怒。她最看重的便是后宮的安寧與秩序,豈容有人在背后肆意妄為、擾亂宮闈。
皇后高坐于鳳椅,儀態(tài)威嚴,周身華服在微光下閃爍著尊貴的光芒,可她的面色卻略顯凝重,似被一層陰霾籠罩。
“君玉,你去請德妃、淑妃過來。”皇后聲音清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敝x君玉應下。
不多時,德妃、淑妃跟著謝君玉到了皇后宮中,款步入殿,齊齊盈盈下拜:“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p>
皇后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近來宮中謠言四起,本宮聽聞惠妃對德妃、淑妃協(xié)理六宮之事頗為不滿,還欺壓低位嬪妃,你們可曾有所耳聞?”
德妃微微欠身,垂眸斂目,聲音輕柔卻沉穩(wěn):“臣妾也有所聽聞,只是這些都是傳言,尚無確鑿證據(jù),臣妾不敢妄下定論?!?/p>
淑妃輕抿朱唇,附和道:“德妃姐姐所言極是,宮中流言蜚語本就多,咱們做嬪妃的,行事還是要謹慎些才好?!?/p>
謝君玉微微欠身,身姿婀娜,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旋即恢復成溫婉恭順的模樣,輕聲說道:“臣女也有所耳聞,只是這些都是傳言,臣妾不敢妄下定論?!?/p>
皇后微微皺眉,眼神中透出一絲不悅:“此事若屬實,本宮定不會輕饒。你平日里在宮中走動,多留意些?!?/p>
“臣女遵旨?!敝x君玉福身行禮,心中暗自竊喜,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自那之后,每日侍奉皇后時,謝君玉總會尋機巧妙地提及惠妃。
一日午后,陽光正好,皇后在花園中閑坐品茶,謝君玉在旁侍奉,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皇后娘娘,昨日臣女路過惠妃娘娘宮殿附近,聽聞里頭傳來訓斥聲,臣女本不該多聽,可那聲音實在不小,隱隱約約聽到是在斥責一位嬪妃,言辭頗為嚴厲?!?/p>
皇后輕輕放下茶盞,眉頭輕蹙:“訓斥嬪妃?惠妃即便位于妃位,也沒有訓斥嬪妃的權(quán)力,就算脾氣急躁,如此行事,實在有失體統(tǒng)?!?/p>
謝君玉立馬接話:“許是惠妃娘娘一時心急,想來并無惡意。只是這宮中上下,難免會有些議論,臣妾擔心,這于宮中風氣,怕是有些影響。”
與此同時,謝君玉暗中買通了幾個與惠妃有仇隙的宮女太監(jiān),讓他們在宮中各處散布惠妃的負面?zhèn)髀?。這些傳言如春日柳絮,在宮中悄然飄散,越傳越廣。
那些曾被惠妃欺壓過的低位嬪妃,在謝君玉的暗中鼓勵下,也漸漸有了勇氣。
才人劉氏便是其中之一,她出身低微,性格怯懦,此前一直被惠妃肆意欺凌,敢怒而不敢言。
一日,謝君玉接近了這位劉才人,輕聲說道:“我聽聞才人受了惠妃的欺負,如今才人莫要再忍氣吞聲,若一直這般,怕是永無出頭之日。如今皇后娘娘已然對惠妃起了疑心,正是好時機,你若將所受委屈告知皇后,皇后定會為你做主。”
劉才人眼中含淚,猶豫道:“小娘子,我……我實在害怕,惠妃娘娘權(quán)勢滔天,我若說了,日后怕是……”
謝君玉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才人放心,有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她惠妃還能如何?況且,受她欺負的不止你一個呢。”
在謝君玉的再三鼓勵下,劉才人終于下定決心。
終于,在一次眾嬪妃向皇后請安之時,氣氛本如往常般平和。
忽然,劉才人“撲通”一聲跪地,淚水奪眶而出:“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前幾日只因臣妾不小心沖撞了她,便罰臣妾跪了兩個時辰,臣妾實在是冤啊?!甭曇魩е耷?,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悲戚。
皇后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惠妃:“竟有此事?惠妃,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惠妃臉色驟變,連忙跪地,急切辯解道:“皇后娘娘明鑒,臣妾絕無此事,定是這劉才人故意污蔑臣妾,她素日里就對臣妾心懷不滿,此次怕是受人指使?!?/p>
然而,此時其他幾位曾被惠妃欺負過的嬪妃,在謝君玉的暗中示意下,也紛紛站了出來。
鄭婕妤上前一步,微微顫抖著聲音說道:“皇后娘娘,臣妾也有話要說。前幾日,臣妾宮中的份例無故少了許多,臣妾派人詢問,才知是惠妃娘娘吩咐削減的,臣妾敢問,這是為何?”
緊接著,另一位才人也跪地哭訴:“皇后娘娘,惠妃娘娘時常對我們這些低位嬪妃冷嘲熱諷,臣妾們每日都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得罪了她?!?/p>
惠妃看著眾人紛紛指責自己,心中又驚又怒,卻又百口莫辯,只能連聲說道:“皇后娘娘,她們皆是一派胡言,臣妾冤枉啊?!?/p>
皇后坐在鳳椅上,臉色愈發(fā)難看,怒聲喝道:“夠了!此事本宮定會嚴查,若真如你們所言,惠妃,你罪責難逃?!?/p>
說罷,便下令讓尚宮局聯(lián)合徹查此事。
謝君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
在接下來的調(diào)查中,謝君玉暗中指使自己安插在惠妃宮中的眼線,巧妙地將惠妃平日里的惡行證據(jù)一一泄露。
那些克扣份例的賬目、辱罵嬪妃的證人,一樁樁鐵證如山,逐漸浮出水面。
幾日后,調(diào)查結(jié)果呈至皇后案前?;屎罂赐?,怒不可遏,當即下令:“惠妃楊氏,身為妃嬪,不思恪守宮規(guī),和睦后宮,竟肆意妄為,欺壓嬪妃,克扣份例,其罪當罰,念其侍奉皇上多年,從輕發(fā)落,禁足三個月,降為昭儀,以示懲戒?!?/p>
而德妃淑妃等人,看著惠妃狼狽不堪的樣子,面上依舊是那副端莊賢淑的樣子。
德妃還對皇后柔聲說道:“皇后娘娘圣明,如此處置,既彰顯了娘娘的威嚴,又不失仁慈,想必宮中日后定會更加安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