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玉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說:“這些匪徒能布置如此周密的計劃,背后必定有高人指點。不妨從他們的往來信件、人脈關(guān)系入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更多線索。
“稟大人,那賊子終是招了?!庇H衛(wèi)匆匆趕來,神色間帶著幾分緊張與興奮,雙手恭敬呈上染血的羊皮卷,“涼州商隊九月二十一運綢緞三百車,實則暗藏兵器,欲暗中輸送至西北叛軍手中,助其謀逆!”
就在這時,孟元璟敏銳地捕捉到頭頂瓦片傳來極輕的響動,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他反手迅猛擲出腰間飛刀,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檐上黑影應(yīng)聲而落,一同落下的,還有一個令牌,正刻著“鎮(zhèn)北侯府”。
鎮(zhèn)北侯陳弘昭。
謝玨拿起令牌,心中冷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陳弘昭狼子野心,蟄伏多年,如今終于按捺不住?!敝x玨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而且兩日后他便要啟程前往涼州。”
孟元璟沉思片刻后說道:“他這一去,恐怕是要親自督辦謀害大都督之事。”
“岳父,我先將此事告知舅舅,派人先一步到?jīng)鲋荩嵝汛蠖级?。”孟元璟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天也越來越冷了,就提出先回去了。
“也好,等陳弘昭啟程之日,想法子在路上拖住?!敝x玨頷首。
孟元璟先送謝君玉回家,便策馬直奔皇宮。
寒夜中,馬蹄聲急促,每一下都踏在他焦急的心上。入宮見到皇帝,他長跪在地,將密信內(nèi)容、匪徒供詞以及陳弘昭的陰謀一五一十地詳述。
皇帝聽完,龍顏大怒,重重地拍著御案:“陳弘昭竟如此大膽,朕定要將他的罪行徹查到底!”
這邊,謝君玉得知孟元璟已進宮稟明情況,便開始著手實施下一步計劃。
陳弘昭啟程那日,她特意選了一身精致的衣裳,帶著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前往陳府拜訪陳夫人。
陳府門前,謝君玉遞上名帖,不多時,便被請入府中。陳夫人正坐在后園的暖閣內(nèi),神色憂慮,手中捻著佛珠,見到謝君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世子夫人,許久未見,今日怎么有空過來?”陳夫人微微欠身,語氣客氣又帶著幾分疏離。
謝君玉笑意盈盈,微微屈膝還禮,聲音輕柔溫婉:“夫人,這不是許久沒見您,心里掛念著,就來瞧瞧。聽聞侯爺遠行,夫人定是操心勞累,我特來陪陪您?!?/p>
陳夫人嘆了口氣,“唉,你來得正好,我這幾日心煩意亂,正想找個人說說話。老爺此次遠行,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謝君玉款步走到陳夫人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夫人莫要憂心,侯爺福澤深厚,此次出行定能平安歸來。只是看夫人面色不佳,可是有什么心事?”
陳夫人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實不相瞞,這幾日老爺總是神神秘秘的,夜里在書房與人密談,我進去送茶,他們便停止交談,神色很是警惕。我問老爺,他也只是敷衍幾句,不肯多說?!?/p>
謝君玉面露關(guān)切之色,“夫人,侯爺想必是公務(wù)繁忙,有些事情不便透露。不過,您是侯爺?shù)恼磉吶?,他心里必定是有您的,待他歸來,定會與您解釋。”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謝君玉巧妙地將話題引到陳弘昭的行程上?!奥犅労顮敶舜吻巴鶝鲋荩沁吢吠具b遠,又正值多事之秋,夫人可要多保重自己,莫要太過擔(dān)心?!?/p>
陳夫人皺著眉頭,“是啊,我也擔(dān)心得很。那日我路過書房,隱隱約約聽到他們提及什么‘清風(fēng)堂’,聲音很低,也沒聽真切。我問老爺,他卻大發(fā)雷霆,讓我不要再問?!?/p>
謝君玉心中一震,面上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輕輕拍著陳夫人的手,“或許是他們公務(wù)上的機密,侯爺也是為了您好,怕您卷入其中。夫人且放寬心,等侯爺回來,一切自會明了?!?/p>
又寒暄了一陣,謝君玉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告辭離開陳府后,謝君玉立刻將這個關(guān)鍵信息告知了孟元璟。
孟元璟派出幾個親信四處打探清風(fēng)堂的消息。
幾人喬裝打扮,混入京城魚龍混雜的市井之中,與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
經(jīng)過幾日的周旋,終于從一個街頭混混口中得知,清風(fēng)堂是一個秘密組織的據(jù)點,位于城西一處廢棄的宅院里。
齊明跟林羽二人,互相配合,悄悄潛入那處宅院附近觀察。
他們設(shè)法偷取了幾封放在屋里密室的信件,上面赫然記載著陳弘昭與暗影組織勾結(jié)的細節(jié),以及謀害涼州大都督的具體步驟,包括如何在涼州制造混亂、接應(yīng)叛軍等。
李明帶著這些珍貴的證據(jù)匆匆趕回,將信件呈給孟元璟。
孟元璟看著信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些證據(jù)足夠扳倒陳弘昭了!”
他立刻再次進宮,將信件呈給皇帝?;实劭赐旰螅豢啥簦铝盍⒖叹兡藐惡胝?。
而謝玨這邊,便率領(lǐng)著一隊精銳士兵快陳弘昭一步,在其必經(jīng)之路設(shè)下埋伏。
當(dāng)陳弘昭的車隊行至一處山谷時,謝玨一聲令下,士兵們從兩側(cè)殺出。
陳弘昭的護衛(wèi)雖奮力抵抗,但終究不敵訓(xùn)練有素的官兵。
陳弘昭見勢不妙,企圖逃跑,卻被謝玨一眼識破,縱馬追上,將他一把擒住。
“陳弘昭,你的陰謀今日徹底敗露,跟我回朝認罪吧!”謝玨冷冷地說道。
陳弘昭臉色慘白,癱倒在地,再也沒了往日朝堂上的威風(fēng)。
謝玨將他押解回宮。
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威嚴,手指撫過玉圭。突然,他將手中茶盞狠狠砸向跪著的陳弘昭,“好個忠心耿耿的鎮(zhèn)北侯啊,朕竟然不知,你竟有如此本事?”
茶水混著血從陳弘昭額角流下,他癱倒在地,渾身顫抖,“陛下饒命,臣罪該萬死,臣……”
“傳旨:鎮(zhèn)北侯謀逆,壓入大牢,待半月后問斬。鎮(zhèn)北侯一族流放幽州?!被实叟曄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