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臉色一白,她起身走近,死死盯著云清菀的手機屏幕,
“你們瘋了?”聲音里裹著十二分的不可置信,“她不過是個......”
“閉嘴?!?/p>
藍牙耳機里傳來傅司珩的厲聲呵斥,許瑤踉蹌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黃楊木博古架上,震得青玉香爐里的沉香灰簌簌而落。
云清菀恰在此時施施然起身,腕間滿綠翡翠鐲磕在黃花梨桌沿,清越聲響驚碎了滿室凝滯的空氣。
她指尖撫過鎖骨處流光溢彩的帕拉伊巴碧璽,晨光在寶石切面折射出萬千星芒,斑駁光暈落在許瑤驟然蒼白的臉上。
“許小姐可知這項鏈的來歷?”云清菀輕笑著將碎發(fā)別至耳后,赤金點翠耳墜晃出瀲滟波光,“齊衍特意從蘇富比拍來的帕拉伊巴,說配司珩送的香云紗旗袍正好——你說該不該聽他的?”
藍牙耳機突然震動起來,傅司珩低沉的聲線裹著電流傳來:“乖乖,在家等我?!?/p>
背景里勞斯萊斯幻影的引擎聲轟鳴如雷,混著他翻動文件的沙沙輕響,“我二十分鐘就到?!?/p>
許瑤的珍珠耳墜啪嗒墜地。她望著云清菀鎖骨處那抹攝人心魄的霓虹藍,恍惚想起母親病逝那夜。
十五歲的自己蜷縮在老宅回廊,高燒燒得視線模糊,是傅司珩送來的退熱貼還帶著少年懷中的余溫。
如今那人的定制西裝上沾染的,卻盡是云清菀衣櫥里的鳶尾熏香。
過了一會兒,邁巴赫的輪胎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驚起滿庭雀鳥。
云清菀立馬起身奔過波斯地毯,踝間細金鏈綴著的鈴鐺叮咚作響,真絲睡袍下擺掃過水晶簾幕,蕩起滿室碎玉清音。
傅司珩的鎏金甜品盒還未放下,懷里便撞進裹著蜜桃香的身影。
他單手托住那截不盈一握的腰肢,右手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捧出束帶著露水的白玫瑰:“花房方才送來的,刺都修干凈了?!?/p>
甜膩的奶油香在玄關漫開時,云清菀突然踮腳咬住他滾動的喉結(jié)。
翡翠平安扣晃進熨帖的襯衫領口,冰得男人倒抽冷氣:“許瑤說我不配當傅家女主人?!彼讣鈩澾^他緊繃的下頜線,“你說要怎么辦呀?”
鎏金盒重重磕在玄關柜上,驚得管家慌忙退至廊外。傅司珩眸色暗得能滴出墨來,托著人便往玻璃花房去。暮色將波斯菊染成金紅,藤椅吱呀搖晃間,他銜著懷中人耳垂低語:“那就讓整個京城都知道,傅家少爺是怎么求著云小姐青睞的?!?/p>
當傅齊衍的電話伴著暮色打來時,云清菀正晃著沾了奶油的腳尖,看傅司珩將泡芙喂至唇邊。
手機貼在耳畔的瞬間,鋼筆折斷的脆響刺破聽筒:“那就把許瑤的附屬卡全停了。”傅氏掌門人的聲音裹著西伯利亞寒流,“三個月不夠就三年?!?/p>
“哎呀,還是留一點嘛,女孩子總要花錢的?!痹魄遢壹倌<贅拥亻_口。
云清菀輕笑著舔去傅司珩指尖糖霜,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都聽你的?!?/p>
傅齊衍竟是在審批緬甸翡翠礦采購單的間隙,輕描淡寫地幫她解決麻煩。
許瑤的尖叫從旋轉(zhuǎn)樓梯傳來時,傅司珩正握著羊脂玉般的腳踝替她揉捏小腿。真絲睡袍滑落肩頭,露出昨夜留下的紅梅點點:“哥!你們不能......”
“是你對菀菀不敬在先。”傅司珩眼皮都未抬,指尖掠過她膝頭淡青淤痕。
水晶吊燈將他的輪廓鍍上冷光,再尋不見當年翻墻送藥的溫柔少年模樣。
當勞斯萊斯碾過滿地海棠花瓣離去時,云清菀倚在花窗邊輕笑。
腕間翡翠映著滿地泡芙碎屑,春水綠的波光終于漫成星河。
傅司珩從身后擁住她,咬著她后頸紅痣呢喃:“明日帶你去挑緬甸礦新出的龍石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