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沒想到有一天,無支祁會和禹司鳳聯(lián)起手來,只為殺了自己。
仿佛咋日把酒言歡,稱兄道弟,只是一幕貌合神離的假像。
原來大大咧咧最不擅察言觀色的人有一天竟是為了殺了自己演了一段兄弟和好的戲劇。
不過想來也是,他該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曾經(jīng)背叛了他,害他被關(guān)了一千年吧。
元朗也不知道為何竟真信了他二人的鬼話。
殺了褚璇璣?禹司鳳護(hù)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與自己聯(lián)手?
煉魂鼎是自己生生用了九十九道生魂祭煉而成的,那威力怎能不???
身處此陣之中,耳邊是那三人的言語……
“老娘的幻術(shù)還不錯吧?”
“你們早就預(yù)謀好算計我?”元朗問道。
“論預(yù)謀哪敢在你面前賣弄?最多也就算個將計就計”
“你也太小瞧我老無了吧,你以為你藏著掖著,我就看不出來你擺的什么邪門歪道嗎?怎么樣?我把幾個陣眼一調(diào)你就成了被吸食之人,是不是很驚喜???”
“這個鼎可是你親自練,混了九十九道生魂還加上了魔域的煞氣強的很,就你那點本事,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被吸盡肉身魂魄的一瞬間,元朗恍惚的想,真的很痛……
“無支祁,你的仇終于報了”。
耳邊是小狐貍松了一口氣的聲音,無支祁也跟著輕輕笑了,只是望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陣眼之處,大仇得報的快意里隱隱有一絲抽痛……
元朗……
無支祁心中喃喃念道,忽見遠(yuǎn)處天邊有火光閃動。
“不對啊,怎么今天元朗變得這么弱了”
“臭猴子你少在這兒顯擺自己厲害了”紫狐不以為意。
“別忘了,那老臭鳥還會分身術(shù)呢”
無支祁突然說道。要說起比較了解元朗的人,也就只有無支祁,那家伙惜命的很,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
只是待那修羅分身被毀之后,他卻沒再見到元朗。
時間一恍,便過了數(shù)月。
這期間,無支祁去看了元朗曾經(jīng)的房間,墻上掛滿了無數(shù)的面具。每一張表情都不同,似笑似哭,栩栩如生。
禹司鳳和紫狐在身邊談笑,無支祁呆愣許久,連其他的人早已離開都沒發(fā)現(xiàn)。
“啪”的一聲,他撕下一張呲牙咧嘴的面具,放在面龐,做了一個鬼臉,映入窗外的湖面,表情像扱了自己。
他們之間,究竟為什么變成這樣了呢?
無支祁還記得,曾經(jīng)他們那般要好,無話不說,無事不談。他們之間親密無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的心離地愈來愈遠(yuǎn)?
他拿起一壇酒,仰頭喝下,一抬手,除了手上還攥著的面具,那些面具瞬時化為飛灰。許是這凡俗烈酒后勁過大,朦朦朧朧間,他仿佛看見一張容貌極好的臉龐,那人披散了發(fā),無意間勾起的笑容卻將他的心神吸引了過去,縱然見過千番美人,也不及那人烙于心口的深。
那是——
無支祁一個激靈坐起身子,酒也醒了大半。
他怔松了許久,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會……生出這般心思來?他可是與我一樣的乾離,更別提同性相斥了,老無我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來?瘋了瘋了絕對是瘋了……”
胡言亂語之間,他已踉蹌著走出了水榭,獨留清風(fēng)拂過湖面,泛起波波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