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寧被他揉著揉著, 一開始還笑, 到后來慢慢的眼眶里起了層水,他望著眼前那張燦爛年輕的臉龐,輕聲說:“墨燃,我不和你玩了,你松手?!?/p>
墨燃腦袋里的筋太粗了,不曾覺察他神情的異樣。更何況平日里和“夏司逆”這樣笑鬧慣了,因此他依舊逗孩子似的捏了捏楚晚寧滑嫩的臉頰,將他嘴角輕輕上掰,做著滑稽的鬼臉。
“噗,小師弟怎么又生氣啦?”
楚晚寧望著對方眼眸中那個稚氣幼小的孩童,被擺弄出的笑容是那么丑,像是一個可悲又可笑怪物。
“松手。”
他并不覺察,如往常般逗他:“好啦好啦,不生氣了,以后不說你像大人了好不好?來,和好,叫聲師哥~”
“你放開……”
“乖啦,叫一聲師哥,一會兒給你買桂花糕吃。”
楚晚寧合上眼簾,睫毛微微顫抖著,聲音終于有些低啞了。
“墨燃,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真的不想和你玩了,你松開我,你松手,好不好?”他細(xì)長的眉蹙起,因為合著眸所以不曾掉淚,但喉間卻已是哽咽,“墨燃,我疼……”
太疼了,心里盛一個人,他把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最深處,不喜歡自己也好,只要能默默惦念著,護(hù)著那個人,得不到也好,怎樣都好。
但那個人所有的柔軟都是給別人的,留給他的只有一身的刺。他把他捂在心里,那個人一動,心口便會血流如注,一天一天的,舊疤未愈,新傷又起。
于是他知道,哪怕不求得到,只要心中仍有此人一日,就會疼一日。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樣的痛楚中支撐多久,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崩潰。
墨燃終于覺察到不對,有些惶然地松了手,摸著他微微發(fā)紅的臉,手忙腳亂地不知該怎么好。楚晚寧忽然覺得,其實變小了,也是好的。
好歹能毫無顧忌地喊一句疼,示一寸軟。
好歹能讓他關(guān)切地看自己一眼。
那是他曾經(jīng)想都不敢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