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緩了一瞬,隨即恢復(fù)正常,依舊面無表情。
沈棠眠輕輕勾了下唇,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
再見天光時(shí),已經(jīng)出了森林。
沈棠眠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一時(shí)間有些恍惚。
她還在馬嘉祺的背上,他背著她走了一夜。
饒是馬嘉祺這樣經(jīng)常訓(xùn)練的人,一夜下來胳膊都有些僵,不過對(duì)他來說都是小事。
只是突然聽到她輕柔的聲音時(shí),他著實(shí)愣了一下。
沈棠眠謝謝。
馬嘉祺…睡醒了?
沈棠眠嗯。
馬嘉祺睡醒就滾下來,還趴著干什么!
沈棠眠很聽話地下來了,又對(duì)他道了一聲謝謝。
馬嘉祺……
少將走開了,他現(xiàn)在煩躁得耳尖有點(diǎn)紅。
丁程鑫知道這是哪兒么?
丁程鑫不知何時(shí)走到了她的身邊,冷不丁開口。
沈棠眠抬頭觀察了一圈。
破敗的墻壁,曲折骯臟的街道,碎屑混凝物遍布,還有陣陣惡臭傳來。
她閉了閉眼,眉頭緊鎖。
丁程鑫半垂著眼皮看著她,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素白的臉上,不同于夜晚的清冷,此時(shí)方顯溫柔。
她睫毛濃密纖長(zhǎng),眉眼是漂亮的那款,卻總是攜著疏離。
他想起昨晚沈棠眠奮不顧身撲向劉耀文的瞬間,那一剎那又飛快奪下那人的刀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承認(rèn),那一刻他有些愣住了。
情緒來得有些莫名,也不知所向。
丁程鑫這里是貧民窟。
他視線觸及遠(yuǎn)方,聲音不自知地帶上了寒意,仿佛勾起了他什么回憶。
沈棠眠抿唇,想了想還是直接問道。
沈棠眠你跟這里很熟?
丁程鑫眼神瞥向她,上下打量她,好像這么多天第一次正眼看沈棠眠一樣。
他半垂著眼皮看沈棠眠,臉上一反常態(tài)地沒什么表情。
丁程鑫熟的很。
沈棠眠不再看他,將視線投向遠(yuǎn)處。
東邊傳來一陣騷動(dòng)。
“站住,小偷!”
“抓小偷!”
“呸,什么賤人娘養(yǎng)的雜皮子!給老子抓到了看我不弄死你!”
“住手!什么人!”
得到了馬嘉祺的允許,下屬上去制止。
女孩跌坐在地上,懷里死死揣著什么東西,眼神飄忽不定。
沈棠眠盯了一會(huì)兒。
馬嘉祺你認(rèn)識(shí)?
沈棠眠嗯?
她抬眼對(duì)上馬嘉祺的視線,搖搖頭。
“少將,怎么辦?”
下屬看了一眼滿臉傷痕不知所措的女孩,有點(diǎn)不忍。
馬嘉祺什么怎么辦?
馬嘉祺你要是覺得她可憐,可以讓她代替你。
下屬立刻低下頭賠罪。
沈棠眠……
沈棠眠(真兇。)
他們只是路過這里,時(shí)間緊迫,沒有做任何停留,一群人步履匆匆地往前走。
沈棠眠的褲腳突然被拽住,她走的急,被力量拽住的一瞬間因?yàn)閼T性向前倒,一時(shí)間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馬嘉祺扶進(jìn)了懷里。
沈棠眠謝…
馬嘉祺走路沒長(zhǎng)眼睛嗎!
馬嘉祺那么寬的路都能摔?
“謝謝”還沒完全說出口,劈頭蓋臉的罵聲就從頭頂砸下。
沈棠眠抿了抿唇,平靜地把“謝謝”說完以后,就站直了身體,低頭看向那個(gè)女孩。
丁程鑫抄著口袋,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懶散的視線落在女孩的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
沈棠眠有事?
夏黎幫幫我。
夏黎帶我走吧。
沈棠眠……
夏黎求、求你了。
夏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