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發(fā)喪偶老溫回到天窗阿絮時期,又刀又爆笑的故事,偽囚禁,一發(fā)完
因為喪偶而瘋狂的老溫會不會囚禁阿絮呢?
…………
這天已經成為九州鬼主的溫客行視察鬼蜮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處奇怪之地,溫客行上前一看,發(fā)現(xiàn)這是一處巨大的地眼,足足有一人寬,而深則是無極限,溫客行從外朝內看去,就見那處地眼恍惚中閃過若干畫面,他運用鬼神神通,將神識侵入其中,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連接著另一個世界,而另一個世界中也有他和阿絮。
溫客行頓時起了興致,想要知道另-個世界中的自己和阿絮過的如何,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白發(fā)的自己抱著冰棺中的阿絮在哭。
溫客行頓時覺得不行,他已經有了阿絮,那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也要有阿絮。
于是鬼主靈機-動,神通入地眼攪弄風云,直接撥亂了另一個世界的時空,將白發(fā)的自己送回到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溫客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看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喜極而泣的樣子,回去找阿絮說這件奇事去了。
另一個世界,瘋瘋癲癲渾渾噩噩的溫客行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一.處陌生的街道上,他一頭銀發(fā)滿身紅衣,不知道吸引來了多少目光,可溫客行卻全然不在乎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只是發(fā)了瘋一般地找阿絮的尸身。
“阿絮,阿絮,對不起,我又把你弄丟了。”溫客行跌跌撞撞地在長街上找阿絮,可是哪里都沒有他的阿絮,他紅了眼眶,幾乎要哭了,逢人便扯著問他的阿絮在哪里。
“阿絮,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拋下我。"溫客行急的紅了眼,帶著哭腔地哽咽著,他生的極好看的,瘋癲痛哭之下,更是有一種驚人的脆弱美感。
旁的人被他一把扯過來,原先還是有些不耐煩的,可是冷不丁對上溫客行那雙泫然欲滴的眸子,便瞬間軟了心腸,柔聲問他阿絮是誰。
溫客行卻被問的愣住了,只是癡癡傻傻地道:“阿絮就是我的阿絮啊,我把他弄丟了,阿絮不要我了,我配不上阿絮,我把我的光弄丟了?!?/p>
那人聽的嘖嘖感嘆,只憐惜這般美人竟是遭人拋棄,受不了刺激瘋了,也不知道哪個狠心人,對上這般美人,也舍得叫對方傷心欲絕,害對方瘋瘋癲癲癡癡傻傻。
時下風氣開放,世人之間嬉鬧玩耍不分男女,對于美色的欣賞也較之其他時代更不拘一格,尤其是達官貴人之間,孌童之風盛行,更有貌美男子為求前程出賣自身的,因此周遭人瞧見這紅衣艷艷的白發(fā)瘋癲美人,也不曉得出身如何,便只猜測對方因容貌過艷而遭人拋棄,心下更是感慨紅顏薄命美人白發(fā)。
有好心善良之人,便有心懷不軌之人,瞧見溫客行神智混沌舉止癡傻,便起了壞心思,想把人騙回去,畢竟這美人雖然癡傻,可終究是容色姝麗絕艷世間難尋,也不妨礙有些特殊癖好的貴人,喜歡戲弄這種美人
于是那心懷不軌之人便帶著壞笑走過去,哄騙般地道:“你是要尋你的阿絮嗎?”
”是啊。"聽到對方提起阿絮,溫客行的眸子瞬間就亮了,連忙攥住對方的手:“你知道阿絮在哪里?”
那人便笑著道:“你的阿絮是不是身高八尺,俊眉星目,瀟灑闊達,俊美不凡?”
溫客行一聽更是焦急地催促對方:“快帶我去找阿絮?!?/p>
他一心急之下便用了力,對方被他攥的手腕生疼,不由皺起眉毛,尋思著這美人力氣未免太大了吧,不過撿了便宜的心情占了上風,這人便笑道:“你跟我走,我?guī)闳フ夷愕陌⑿??!?/p>
負心薄幸的郎君大抵也就這么幾種,這人雖然沒見過那什么阿絮,卻也知道對方八成是什么德行,若非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又怎么能騙到這樣的絕色美人,果然一猜之下,美人就被他騙走了。
這人心底高興,牽著溫客行便朝青樓走去,他今日是出門尋樂子的,沒想到走在路上竟然就尋了個大樂子。
路邊的行人瞧見白發(fā)紅衣的美人被京都有名的下流子弟騙走,紛紛惋惜心疼,但這人父兄朝堂權勢過人,大部分人也不敢與之沖突,便只能瞧著紅發(fā)美人被騙。
“阿絮在哪?”溫客行渾渾噩噩無知無覺地跟著對方朝青樓走,走在路上還懵懂無知地問著。
這人聽到溫客行發(fā)問,便愈發(fā)溫柔哄騙道:“阿絮就在樓上,你隨我一道上樓就瞧見他了?!?/p>
“哦?!?/p>
阿絮就像是溫客行的開關,對方提了阿絮,溫客行就乖乖的,不說話也不亂跑,對方拉著去哪里就去哪里,他這般乖巧的樣子,瞧的這人心頭一蕩,只想今日好好樂呵一番。
“王兄,你怎么才來,喲,這拉著的又是哪個樓里尋來的魁首,竟然這般出色。”
青樓里并不只有這個欺騙溫客行的人,還有這人的一群狐朋狗友,一群浪蕩下流的貨色,本來就準備在青樓玩?zhèn)€大的新鮮的,本來也準備比一比誰玩的開,沒想到王城竟然領著一個風華絕世的紅衣美人上樓,瞧美人懵懂無知的樣子,定然是個極品了。
這些人紛紛激動起來,湊過去詢問王城。
王城得意的不得了,便將自己如何哄騙美人的經過說了一番,眾人紛紛鼓掌大聲叫好。
這些人太吵了,吵的溫客行心底煩躁頭又開始疼,但是想到他能找到阿絮了,他便忍耐著,乖巧地坐著等待,只是那一雙眼睛靜靜地盯著王城。
叫溫客行那雙含著水一般的繾綣多情眼睛盯著,仿佛整個世界只能看見自己似得,王城心底更是心癢難耐,旁的人看著也大呼極品。
“阿絮呢?”見王城遲遲不尋來阿絮,溫客行便忍不住催促。.
王城嘿嘿笑道:“美人莫要著急,想要見阿絮是吧,你便聽爺?shù)姆愿溃瑺斁徒o你見你的阿絮?!?/p>
溫客行微微蹙眉,看在阿絮的面子上,他忍下了對方言語中叫他不舒服的部分,只是低垂了眉眼,靜靜地道:“做什么?”
美人低頭蹙眉,更是叫人難以忍耐,尤其是瞧著溫客行瓷薄如雪的肌膚,白發(fā)更是增添了他的圣潔脆弱,一低頭那纖細的脖頸,還有一-雙皓腕,更是讓人既想要摧殘又想要好生憐惜。
這些紈绔子弟已經忍耐不住,紛紛看向王城:“說吧王兄,今天咱們有什么花樣好好招待這位美人,方才對得起美人這般傾城之姿?!?/p>
另一邊這群人的鬧騰早已經引起了隔壁包廂人的注意,七爺和易容的周子舒坐在包廂里聽著小曲看著青樓美人喝花酒。
“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子弟當真是鬧騰?!逼郀斘⑽⑿α诵Γ似鸩栎p輕品著,只是簡單的動作,叫他做出來卻是賞心悅目風流多情。
周子舒哪怕和這位爺共事許久,也忍不住被對方笑容所奪,不小心多看了兩眼。
聞言聽著隔壁包廂的鬧騰勁兒,周子舒諷刺地道:“不過仗著父兄們的權勢,也鬧騰不了多久,如今主公大權在握,整治他們不過是早晚的事?!?/p>
“整治自然是要整治的,可若沒個由頭,豈不是落人話柄?”七爺所見略同,笑著挑眉。
周子舒也跟著笑了笑:“看來王爺跟周某是想到一處了,不錯,今日他們玩的可是個不該玩的人?!?/p>
“哦,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落在子舒手中?”七爺被挑起了好奇心。
“聽聞張丞相的小公子今日也在此喝花酒,人嘛,醉酒之后難免行差踏錯,一不小心被當成了花魁清倌,那也說不清楚?!敝茏邮嫜鄣赘‖F(xiàn)森冷諷刺:“既然他們要玩,何不玩的開玩的大一些,也能不枉他們父兄之名?!?/p>
七爺嘆了口氣:“張丞相雖然中飽私囊實在蛀蟲一個,可他家的小公子,卻從未做過大惡,聽說還是父母掌心寵,平日里頗有善心的?!?/p>
“他既然享受了父兄權勢帶來的好處,那就要承受他父兄所犯之罪帶來的后果,這世上哪有既能錦衣玉食又可不沾染因果的好處,他父兄害死的無辜之人難道就少了?”周子舒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口穩(wěn)中對張家頗多厭惡鄙夷。
七爺見狀忍不住道:“子舒,你便不信鬼神嗎?”
周子舒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王爺竟然還信這些怪力亂神,倒叫子舒驚訝了。”
兩個人說話間,有天窗的人過來稟報,周子舒聽了半晌皺起眉。
七爺好奇發(fā)問:“子舒,是有什么變故嗎?”
“這群人從路上騙了個癡傻美人進了樓里,我們方才聽到的嬉笑聲,便是他們戲弄美人的聲音?!?/p>
“那張小公子生在張家便注定了身染臟污,可這路邊的癡傻美人卻是無辜的吧?子舒,你說我們要不要救? "七爺放下茶杯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笑了:“王爺竟然還有英雄救美的愛好?”
七爺奇道:“英雄救美多好的戲本,莫非子舒不感興趣?”
周子舒皺眉沉吟了一下:“雖說路人無辜,可若晚一日扳倒王侍郎等人,就多一日給他時間迫害他人,左右要給他們羅列罪名,便多一條又如何,要怪只能怪美人薄命,我日后勸主公將王氏等人盡數(shù)誅殺,也算給這無辜薄命的冤魂報仇了?!?/p>
七爺不語,只是抬眸看著隔壁的方向,聽著那嬉笑聲音越來越過分。
周子舒也不再說話,低頭喝著茶,包廂里一時間寂靜無比,那嬉鬧聲便仿佛是錐子一般,一下一下地錘在他們心底。
好一會兒就聽七爺?shù)溃骸澳銕煹苤捞齑霸谧鲂┦裁磫?”
周子舒愣了一下,想起了傻乎乎憨憨的秦九霄,他目光也不由柔和了兩分,嘆了口氣:“九霄天真單純,自然是以為他這個大師兄,是世上最光風霽月的大英雄,是行俠仗義扶危救弱的俠客.. ."
“你就不怕哪一日九霄知道了?”
周子舒打斷了七爺:“那就到那一日再說吧?!?/p>
這會兒天窗的人又出現(xiàn)回稟后續(xù)發(fā)展,聽到下屬回報張小公子半路遇事走了,周子舒皺起眉站起身:“王爺,周某先告退一會兒?!?/p>
七爺忍不住笑了:“子舒還說對英雄救美不感興趣,這不是還是起身了?!?/p>
周子舒微囧:“只是去看看?!?/p>
周子舒說是去看看,也沒有打算親自出面,只是偽裝成普通的嫖客路過隔壁,然后吩咐天窗中人偽裝的下人,裝作故意走錯房門的樣子,強行打開了隔壁房門,他本來是打算先破壞對方氣氛,再尋個機會讓那美人脫身,卻沒想到天窗的人剛破開房門,屋里就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只見那群紈绔子弟一個二個殘肢斷臂地躺在地上,死狀極為凄慘,唯有一個王,城被嚇破了膽子,屎尿橫流,仿佛看著什么厲鬼一般看著那紅衣白發(fā)的美人,不停地手腳并用后退著,而那傳言中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美人,正坐在一地死尸中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往下滴血的手,嘟嘟囔囔著:“阿絮最討厭血了,又不小心弄臟手了,阿絮瞧見該嫌棄死我了,我不能叫阿絮瞧見,該怎么辦呢... ..”
他說著目光落在了王城身上,王城已經徹底嚇的失神:“別殺我,別殺我?!?/p>
這一幕讓周子舒大驚失色,心底暗叫不好,京城里身負武功又神智失常的人,但是京城青樓出了血案,死的又是權貴子弟,多少是個麻煩。
王城嚇崩了,瞧見那紅衣魔頭竟然朝自己走過來,頓時連滾帶爬地朝外面跑:“救命啊,救命?!?/p>
大概是太恐慌了,跑到周子舒身旁時,還一把將周子舒推了進去,周子舒措不及防,直接撞上了瞧上去舉止瘋癲的紅衣高手。
對方也看見了周子舒,一雙繾綣含情的眼睛落在了周子舒身上,周子舒瞬間就繃緊了身體,做好了對戰(zhàn)的準備,以他如今的修為竟然瞧不出這瘋子的深淺,對方究竟是什么人。
誰知道對方并沒有攻擊過來,那雙含情眼在看見周子舒的瞬間炸開了欣喜,跌跌撞撞地朝周子舒撲過來:“阿絮,我就知道你只是生氣了,你不會不要我的?!?/p>
周子舒渾身繃緊到了極致,在對方撲過來的瞬間,一巴掌拍向了對方的胸口,誰知道對方竟然對他沒有半點防備,竟然硬生生受了一掌,而后張嘴吐了一口血,還依舊一臉懵懂小心地看著他,滿是愧疚歉意小心翼翼地詢問:“對不起阿絮,我.....我把手弄臟了,你.....你別討厭我,是他們.....是他們騙我說能找到你,我一生氣,就不小心把他們都殺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別生氣,別不要我?!?/p>
眼見這邊的熱鬧要引起人圍觀,周子舒又甩不開這個瘋瘋癲癲的高手,便咬牙喊來天窗的人收拾屋里殘局,然后帶著人迅速隱身。
七爺萬萬沒想到,周首領說是出門看個情況,結果回來的時候一臉生無可戀的死人臉,身上還帶個大型掛件,那大型掛件生的絕色非凡,就是舉止有些瘋瘋癲癲的,整個人看上去也如同稚兒一般,七爺只不過看了一眼,就猜出來了,便打趣道:“子舒啊,你這英雄救美救的當真是成功極了,眼見這美人是要以身相許了不是?”
周子舒一臉的生無可戀,對方抱著他叫他阿絮,甩甩不掉打打不走,要是他表情冷厲一些,對方就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瞧著他,活像是他負心薄情,對對方干了什么缺德事兒似得。
今天這事委實有些糟心,該辦的事沒辦成,還惹了個大麻煩回來,早知道他就不因為七爺一句話心軟,出門看這個熱鬧了。
“阿絮阿絮,你是不是又生我氣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會乖會聽話的?!?/p>
溫客行可憐兮兮地瞧著周子舒,尾巴似得跟在周子舒身后,瞧見周子舒不搭理他,還試圖伸手將周子舒拉過來繼續(xù)說。
他這幅樣子惹得七爺大笑打趣:“周大人艷福不淺啊?!?/p>
周子舒無語,只得冷下臉擋住了溫客行的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阿絮,在下周子舒。”
“你就是我的阿絮。"哪知道對方聽了卻更堅定了,表情認真地看著周子舒:“阿絮就是子舒,子舒就是阿絮,我們家阿絮最喜歡易容跟我躲貓貓,我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他就是易著容叫我猜,我猜中了,他還嘴硬不承認,最后是我死纏爛打纏著他露出真容,阿絮,你知道我的,你的易容只能騙我一次,騙不了我第二次?!?/p>
周子舒聞言,毫無破綻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這人竟然識破了他的易容,這人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到底是什么人,來到京城有什么目的。
七爺更是好奇八卦地打趣道:“原來還真是周大人遺落在外的艷福啊,這人都跟著追來了,周大人怕是不承認也不行了吧?!?/p>
溫客行瞧見周子舒,那點子瘋癲癡愣就好了大半,他也注意到了屋里的七爺,腦子更是清醒了幾分,竟然記得了許多東西,居然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著七爺拱手:“原來阿絮竟然和七爺在一處,謝謝這些日子七爺照顧,阿絮定是又生了我的氣,才離了家來了七爺這里,這段時間叨擾七爺了,我這就帶阿絮離開?!?/p>
七爺放下了茶杯,錯愕地看向溫客行,這人竟然認得自己?
他和周子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審視懷疑。
不過這兩人畢竟是成了精的老狐貍,七爺收斂了錯愕,如沐春風地笑了起來:“原來是子舒的故人啊,只是你為何會到了京城,還叫那群下流子弟騙到了青樓,為何不直接去尋子舒呢。”
沒想到溫客行竟然警惕地瞧著七爺,將周子舒拉在身后:“這是我和阿絮的事情,就不勞煩七爺過問了。”
七爺為人如沐春風,社交上無往不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吃癟的敵意,不由錯愕地摸了摸下巴,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個人好像很是提防自己跟周子舒親近?
真是奇了怪了,有趣有趣。
七爺將目光落在周子舒身上,笑的意味深長,既然這位來歷不明的古怪人物是周大人招惹來的,就勞煩周大人自己問個清楚了。
周子舒瞧著這個來歷不明的紅衣男子,對方身,上是不容忽視的危險氣息,也只有那群不長眼你的下流胚子,才會把對方當成好欺負的癡傻美人,若是讓周子舒說,他如果在路上碰見了這種武功高強又神志不清的人物,一定要多遠躲多遠,絕對不會招惹對方,畢竟誰知道對方會做出什么殺傷力極強的事情,可是如今這個危險的瘋子卻纏上了自己。
大概是察覺到了周子舒的目光,溫客行轉過臉,眼巴巴地瞧著周子舒,像是在說,阿絮你問我吧,你問我,我就什么都說。
看著對方滿臉期待著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周子舒嘴角抽了抽,問出了一個非常普通又經典的問題:“你是誰?”
沒想到溫客行竟然一-臉受傷,大驚失色地紅了眼眶,眼淚要落不落地盯著周子舒:“阿絮,你...... 你竟然將我忘了,你難道不記得我們曾經山盟海誓,你與我的那.些過往你真的都不記得嗎,你還記得你說過你認我是你唯一的知己,你還記不記得你為我跳過崖,我贈你簪子,你說我的心意你都明白,這些...這些你都忘了嗎?”
周子舒:“……”
操,這聽起來他更像是渣男騙子,玩弄感情的負心漢了,可是他發(fā)誓,他真的不認識這個人,更何況他從來沒有過談情說愛的心思,這人話中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說這么惡心這么膩味的話,聽起來就像花前月下哄人的甜言蜜語。
七爺?shù)难劬s刷地亮了,也不喝茶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看周子舒又看看溫客行,畢竟周子舒雖然風流,可從來沒有過感情緋聞,如今突然蹦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美人,追著周子舒口口聲聲要負責,這八卦也不是天天都能看啊。
“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周子舒狐疑地瞧著對方,畢竟對方瘋瘋癲癲的,認錯人的可能性很大,之前不是還被人騙上青樓差點輕薄了。
更何況這樣武功高強的大美人,周子舒敢肯定自己絕對不會隨便招惹,還好像負心漢一樣拋棄對方,那豈不是沒事找事,吃飽撐著閑著找死嗎。
“是了,現(xiàn)在的阿絮根本不知道這
些?!睖乜托幸呀浿饾u清醒,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的阿絮,和他經歷過一切的阿絮,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阿絮已經死了,靜靜地躺在冰棺里,他癡癡傻傻地守著護著,上天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機緣巧合回到過去,如今是什么都沒有經歷過,還身處天窗為晉王賣命的阿絮。
看著阿絮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前,溫客行心底壓抑的瘋狂又再次蔓延,這一-次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他一定會守住阿絮,守住他們的一切。
“阿絮,我怎么可能認錯你,我找我的阿絮找的好苦?!?/p>
周子舒瞧見那紅衣人眼底泛起腥紅,一副又要泛起瘋癲的摸樣,心底警鈴大作,雖然未動卻做好了防備的姿勢,手甚至放在了腰間白衣劍上。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把撲過來摟住他的腰,半跪在他腳邊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哽咽幽怨的訴苦。
“阿絮,你不記得了,我不怨你,我把我們經歷過的一切都告訴你?!?/p>
“你與我一見之下就為我心折,夸贊我容貌過人憐惜我身世凄苦,與我互相引為知音,你疼我愛我,說我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帶我去逛街讓我花你的錢,給我買糖吃還帶我去看戲法,你對我特別溫柔特別好,把我從黑暗中救贖出來,后來你帶我回四季山莊,我們住在一起,夜里你怕冷讓我去照顧你,我放下仇恨留在山莊,為你洗衣做飯,把阿娘給我的簪子送給你定情,你應了,同我說你愿意永遠陪著我,阿絮,是我不夠好,所以沒有留住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溫客行流著淚仰臉看著周子舒,這樣好的阿絮,他心中生出貪念,想要再次獨占,他想將阿絮留在身邊,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操了,這樣聽起來他更像是玩弄感情的負心漢了,這瘋子絕對是認錯人了,他怎么可能這么渣,這一聽就像是哄人身心的薄情郎調調,絕對是哪個混蛋干的,絕對不可能是他周子舒。
就是沒想到如紅衣人這般的高手,竟然也會被人騙身騙心。.
尤其是拋去身手來看,這紅衣白發(fā)的男子實在是生的絕色風流,哭起來的時候更是脆弱堪憐,搞的不答應好像是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似得,也不知道騙他的人怎么做到的這么心狠,竟然把這樣的人給拋棄了。
周子舒摸著白衣劍的手尷尬放下,被對方死死摟住只覺得渾身僵硬,尤其是對上七爺調笑的眼神,周子舒更覺得尷尬:“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更糟糕的事這會兒正巧天窗的人過來回話,一推門就看見他們首領被剛剛救下來的紅衣美人纏著,哭著求著要跟首領在一起報恩的時候,那天窗的屬下眼神就更奇怪了。
“阿絮,你不肯認我沒關系,只要你愿意讓我跟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p>
瞧見自己屬下和七爺?shù)难凵?,聽到這男人黏黏糊糊的話,周子舒瞬間頭皮炸裂,逮著空直接竄了出來,臉色鐵青地大吼一句:“老子說了不認識你,別再纏著老子了。”然后就不見了蹤跡。
溫客行也不介意,只是癡癡地盯著周子舒離開的方向,仿佛幽魂一般地追了上去。
…………
自從那天青樓撞見神經病般的紅衣高手后,周子舒就生無可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發(fā)生了一系列糟糕的改變。
先是對方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追蹤技巧,不管他如何換臉躲藏,對方都能悄無聲息地追過來,然后哭哭啼啼地突然出現(xiàn),嚇了他一跳,哪怕是周子舒把所有的衣服都燒了全換了新衣裳,房子換了一間又一間都躲不掉對方的追蹤。
接著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周大人被貌美癡情的大美人纏上了,還疑似睡了人不負責,害的癡心苦戀柔弱無助的大美人跌跌撞撞地尋到京城,一心一意地守在城門口等著他回心轉意,以至于凡是瞧見大美人的人,都忍不住義憤填膺,周子舒差點以負心漢之名聞名京城,搞的最后晉王都被驚動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他,拐彎抹角地要給他放假,讓他先去處理家事,安頓好鄉(xiāng)野追來的小妻子,免得后宅失火帶累名聲。
再接著一次執(zhí)行任務之前,周子舒正在天窗內部訓話,也不知道那家伙從哪里摸到了進出門徑,竟然歡歡喜喜地拎著一籃子飯菜跑過來,要給辛苦工作的周子舒送飯。
頂著一眾屬下莫名羨慕驚嘆感慨的眼神,周子舒直接炸了,冷著臉不客氣地罵了溫客行一頓, 直到對方泫然欲滴地瞧著他,畏畏縮縮地低著頭,手足無措地掉眼淚,就連天窗里一直敬畏他的屬下,都拿譴責的眼神瞧著他的時候,周子舒感受到了深深的心梗。
他嘆了口氣,無比心累地接過飯菜,深覺頭痛地道:“你先回去吧,回家去,晚上我再跟你好好聊聊,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乖啊?!?/p>
溫客行聽到周子舒讓他回家,還要晚上找過來,頓時亮了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等到溫客行離開,天窗里眾下屬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道:“大人,這就是您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小妻子啊,真是好羨慕大人,夫人真是人美嘴甜乖巧懂事又癡情,還做的一手好飯菜,真是讓我們這些單身漢羨慕啊?!?/p>
“對啊,夫人長的真漂亮啊,我一看就覺得像仙子下凡,人間哪有這種容貌,大人您怎么不對夫人好點,像夫人這樣不在乎咱們刀口舔血的不容易了?!?/p>
“師兄,你什么時候跟咱們找的師嫂啊,師兄真是的,居然瞞的這么嚴,大家竟然沒一個知道的,要不是師嫂巴巴地追過來,我們還都不知道呢,師兄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啊,怎么能這樣對師嫂呢,好歹給人家一個名分啊?!?/p>
秦九霄仗著關系手賤地打開了籃子,瞧見一籃子豐盛的飯菜,頓時羨慕地流下了口水:“哇,是我最愛吃的燒雞,師嫂的手藝也太好了吧,羨慕死我了?!?/p>
周子舒不知道為何,聽著大家七嘴八舌地夸溫客行,心底異常不舒服,他瞟了一眾羨慕嫉妒恨的單身漢嘴臉,森然一笑:“看起來你們是閑的狠啊,操練少了是吧,有心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從今天起,訓練加倍?!?/p>
在一眾唉聲嘆氣的之中,周子舒拎著籃子走了,等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他撕下一塊燒肉嘗了嘗,竟然是難得的好滋味,不由自主地周子舒也溫和了眉眼,心底竟然流過一絲讓自己都詫異的暖流。
不論如何,溫客行的確是個極好的人,可他不該貪戀這一絲不屬于自己的好。
分配好天窗眾人的任務,周子舒回府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屋里竟然還亮著燈,周子舒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寒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了房間,犀里點著燈,豆大的忡光下,溫客行穿著里衣彎腰收拾床鋪,聽見開門的聲音,溫客行扭頭朝周子舒柔柔一笑:“阿絮,你回來啦,床我已經鋪好了,熱水也燒好了,你要是洗澡的話,就喊我給你拿東西?!?/p>
這樣如此具有家的氛圍,看著燭光下那人溫暖柔軟的眉眼,就連周子舒都忍不住軟了心腸,嘆了口氣:“溫客行,我不是你的阿絮,我是天窗首領周子舒?!?/p>
“我知道啊,阿絮創(chuàng)建的天窗嘛,現(xiàn)在阿絮還在為晉王做事,這我都知道,阿絮早就告訴我了?!睖乜托心樕珔s沒有半分變化。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做的事,可不是什么正經意義上的好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周子舒正色看向溫客行:“我絕不是你口中那個溫柔善良大度的阿絮?!?/p>
“我難道就是什么好人了?!睖乜托行α?,走過去溫柔地替周子舒解下外衣,如同真正的小妻子一般替周子舒寬衣:“阿絮,是你把我從鬼谷中救贖出來,我手染鮮血的時候,你也沒有嫌棄過我,阿絮,你難道不明白嗎,不管我們身份如何改變,我都已經認定與你,同生共死一生一世了。”
周子舒心底怦然微動,他站在門口,任由溫客行為他寬衣,聽溫客行涓涓細語訴說那些不曾發(fā)生的未來,溫客行湊在周子舒身前,軟軟地靠著周子舒:“我可以再抱一抱你嗎?”
周子舒沒有拒絕,溫客行便趁機摟住了周子舒,順著力道帶著周子舒坐在了床邊,他哭著道:“阿絮,你不知道,當你那日冷冰冰地躺在我身邊,我覺得天都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在乎能不能跟你在一起,如果沒有你,我活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你若是不要我了,那溫客行便不如從來沒有活過?!?/p>
“你希望我怎么樣,我便怎么樣,只求你能再垂憐我一次?!?/p>
周子舒的心便化成了一灘水,再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周大人就稀里糊涂的,等到他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受了騙,咬牙切齒地坐起來去找那罪魁禍首的時候,卻見那罪魁禍首竟然在把玩鎖鏈。
周子舒冷著臉看著溫客行,冷笑
著:“怎么,鬼主這是不過癮,打算換個花;樣了?”
昨天一夜周子舒陡然反應過來,什么苦情癡心無依無靠的柔弱美人,一個武功絕世的鬼主,哪里弱了哪里堪憐了,是他自己豬油蒙了心,被對方那張臉那小媳婦的做派給騙了,這鬼主當真是好手段。
誰知道溫客行一臉無辜地看向周子舒,雙手舉著鏈子遞給周子舒,可憐的小心地道:“阿絮,我知道你不高興,你要是不高興,就把我鎖起來,鎖在你床上,你心里會不會高興一些?”
周子舒倒抽一口冷氣,心底居然被撩撥起一把火,畢竟溫客行這張臉實在太有欺騙性了,他咬著牙冷笑:“你以為本大人不會教訓你嗎?”
結果一起身,腰腿酸軟差點直接倒在床上,要不是溫客行眼疾手快,周大人就直接躺下了。
周子舒更是生氣,一把奪過鏈子,連連猙獰冷笑:“好啊,你這狡猾的魔頭,本大人今天就把你鎖在床上好好教訓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用無辜的表情騙我?!?/p>
就在周子舒奪過鎖鏈,作勢捆住溫客行手腕,溫客行一臉柔弱嬌羞的配合的時候,臥房的門被秦九霄推開了。
“師兄,師兄,王爺有...”
秦九霄的聲音戛然而止,錯愕地看著冷笑的師兄棲身壓在他美貌堪憐的師嫂身上,冷冰冰的鎖鏈所在師嫂纖細的手腕上,他師嫂還拿-雙含淚的多情眼瞧過來的時候,秦九霄的臉瞬間爆紅:“師...師嫂,師..師兄,對....對不起。”
哇,沒想到大師兄竟然這么勁爆的嗎,師嫂真的好可憐,原來師兄整天都是這樣欺負師嫂的,嗚嗚嗚,好心疼師嫂啊。
周子舒也傻了眼,他盯著一臉無辜的溫客行半天,冷哼一聲甩下鏈子,任由溫客行伺候著他穿衣洗漱,然后出門去去見秦九霄。
溫客行特別乖地伺候著周子舒,為了維持周子舒首領大人的面子,不動聲色地做著周子舒的支撐,兩人一起到了秦九霄面前。
秦九霄本來想跟周子舒說些私話的,但是實在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尤其是師嫂從頭到尾都癡癡地瞧著師兄,仿佛全世界只有師兄一人的樣子,讓秦九霄這個單身狗坐立不安,只簡單地說了兩句就匆匆告退,走的時候還滿臉通紅,深深覺得自己打擾了師兄師嫂是在犯罪。
秦九霄走了,周子舒還納悶嘀咕:“九霄今天怎么活像是被狗追的,這小子什么時候說話這么簡潔了。”
溫客行但笑不語,困住一個人獨占一個人,有時候未必一定要囚籠鎖鏈,他的愛意他整個人,便是阿絮無法掙脫的鎖鏈囚籠,要生生世世糾纏著阿絮,讓阿絮再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