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是人類的本能,這個本能在一些高強度危險工作從事人員中更變本加厲,可能是因為生命過于脆弱,所以要多給生命找樂子。
FBI就是一個典型的八卦聚集地,不管什么類型的八卦,不出兩個小時,就能有八個版本。
朱蒂·斯泰林,和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孩,就成為了八卦中心的一個熱點。
更何況這件事發(fā)生在赤井秀一離開美國不到一周內,更讓人八卦欲爆棚啊。
但這個叫維徳的小孩已經六歲,白發(fā)藍眸,標準的歐洲人長相,反正和赤井秀一沒有半毛錢關系——單看那張臉,和朱蒂也關系不大,他們的眼睛雖然都是藍色,但壓根不是一個色系的。
這孩子不愛說話,但很懂事,朱蒂是外勤人員,每天忙的要命,孩子就丟辦公室,放兩本書,飯也不留,詹姆斯還要關照他的午餐,晚飯是同事帶他去吃,一天下來也說不了幾句話,除了“謝謝”。
不上學嗎,同事問朱蒂。
他不想上,戶口也沒辦下來,再說吧。
朱蒂從失戀的陰影中脫身,還是條漢子,全勤是她的,全優(yōu)是她的,工資也是她的,賺的真多,男人算個屁。
詹姆斯過了好幾天才知道她和赤井秀一分手,但沒轍,各人有各人的追求,要尊重別人,但朱蒂這副可能孤獨終老的工作作風讓他擔心,維徳再可愛也不是朱蒂的親生孩子。
“我想明白了,”朱蒂說,神情堅定,“我自己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怎么能夠拖累別人?等這些事情完結——等所有的事情完結,我保證,詹姆斯,會找個可以結婚的男朋友。到時候,維徳應該已經是大孩子了,說不定我能和他同時辦婚禮呢?!?/p>
“到時候,你都多大了?組織根深蒂固……我會替你想辦法的,但你要記得,性命才是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你的父母失去了,你不能,我要對得起他們,你要對得起自己?!?/p>
“是?!敝斓僬f,“我會活著的?!?/p>
維徳脖子上掛著一個純銀的逆十字架,他摩挲著這個“不祥之物”,站在旁邊不發(fā)一言。
我是誰?
他無數(shù)次自問。
夢境散亂而痛苦,他記得槍聲和一個男人的咆哮,沖天的大火灼燒著他的身體,而他站在原地,手里拿著一顆……
他忘記了。
忘記了名字和過去,忘記了這具軀體本來的面目,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被他賦予了信任,這份信任會給他帶來什么,是未知數(shù)。
夢中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城堡,遠方有云和鷹,他回頭看,空無一人。
詹姆斯第二天把朱蒂叫到辦公室,維徳坐在沙發(fā)上沉默地看書,只能聽見詹姆斯的聲音。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我很遺憾,赤井沒能完成任務——但做的夠好了。只是我們需要增派人手了,聯(lián)邦調查局在日本的人手實在太少,日本公安又過于敏感,但是,這是必須的。這也是上級的意思,我需要一個偽裝度好的年輕人去東京埋下暗線,構建起一條日本到美國的情報線,以便于縮小伏擊圈,讓組織無處可逃?!?/p>
“我愿意?!?/p>
他這才聽見女人沙啞的聲音。
“我愿意去東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