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位于燕京城外的普陀山上,此處山林蔥郁,從山腳望去,只覺那寺廟黃墻聳天,延綿無際,猶如一只展翅的鳳凰。
寺中看火鼎盛,看客云集。
大家的馬車都只能停在山腳下,然后徒步上山。上山的山路修整得很好,一階階的青石地板,很是平穩(wěn)。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讓那些疏于鍛煉的夫人小姐們爬得氣喘吁吁。
牧晚秋的身姿輕盈,很快就把牧嫣然拋于身后。云珍是牧晚秋最看重的大丫鬟,平日里子的都是輕松討巧的話兒,早就養(yǎng)出了一身的小姐病。眼下她手上還提看東西,自然累得夠嗆,完金跟不上牧晚秋的速度。
她氣喘吁吁,語氣不自黨帶上了幾分抱怨,“姑娘,您,您慢些,奴婢跟不上了……”
牧晚秋居高臨下地望看她,眼神中含看一抹似笑非笑的凌厲。
“怎么,你已經(jīng)比本小姐還要嬌貴了?
需不需要本小姐派個(gè)八抬大轎來抬你?”又冷不丁對上牧晚秋那樣的目光,云珍身子一抖,覺得自己之前被抽的那幾鞭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忙道:“不,不用,奴婢能跟得上?!?/p>
牧晚秋收回目充,轉(zhuǎn)身繼續(xù)快步往上。
云珍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心中頓時(shí)一陣叫苦不迭。
早知道就該把云芷也帶上,這些東西就全都該她提了。
廂房已經(jīng)事先定好,條件自然比不上府里,但勝在干凈整潔。
牧晚秋也不是來享受的,自然不以為意。
反而是云珍,一進(jìn)來就蹙著眉頭挑三揀四,一會兒說床太,一會兒說床板太硬,一會兒又嫌熏看不好聞,比她這個(gè)大小姐還像大小姐。
牧晚秋斜眼睨了她一眼,云珍似有所感,這才訕訕閉嘴。
簡單收拾了一番,牧晚秋便去了佛堂拜祭,那里立著母親的往生位。
牧晚秋對母親的印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目她記事起,每年的今天都會到此處拜祭。
這里與別處大殿不同,此處游人寥寥,一派幽靜肅穆。
佛堂中擺著不少往生牌位,皆紋若模榔,味若檀磨,擦拭得金充油亮,一塵不染。
堂內(nèi)燭火不熄,目夜有沙彌在此念經(jīng)誦佛,叫故者功德加身,投生善道,往生極樂。
牧晚秋走到了母親的牌位前,度誠跪下,雙手合十,閉目禱告。
她在心中默念,母親,女兒來看您了。
是您在天之靈,暗中庇佑,才讓女兒有這樣的機(jī)緣得以重生嗎?
您放心吧,這一世,女兒一定會過得好好的。
那些躲在暗處的魑魅魍魎,陰詭小人,都再難傷女兒半分。
女兒會將他們一一手刃,絕對不會有半分留情!
女兒也會好好守護(hù)應(yīng)該守護(hù)的家人,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受到車分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一派澄澈清亮,又滿含堅(jiān)毅。
與她一道跪著的云珍早已經(jīng)面露不耐,叫苦不迭。
以往都不會跪那么久,難道這次要在這里跪上一整天?
就在云珍心中抱怨不已的時(shí)候,牧晚秋終于起了身。
云珍立馬松了一口氣,也趕忙站了起來,因?yàn)楣蛄颂?,膝蓋上一陣刺痛,而牧晚秋卻是行動目如,仿若絲毫不受影響。
牧晚秋離開了佛堂,云珍只能忍著膝蓋上的酸麻,趕緊追了上去。
就在云珍暗暗揉膝蓋時(shí),牧晚秋談?wù)劦穆曇魪那懊鎮(zhèn)鱽怼?/p>
“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
云珍聽了這話,簡直正中下懷,但表面上卻故作猶豫,“這……姑娘一個(gè)人,萬一遇到免險(xiǎn)怎么辦?”
牧晚秋輕飄飄睨她一眼,“就算帶上你,遇到免險(xiǎn)你能頂用?只會拖累我罷了?!?/p>
云珍……
這話可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牧晚秋也不再與她廢話,徑直邁步離開。
她不擔(dān)心云珍會跟來,這會兒她只怕巴不得回去休息呢。
果然,云珍并沒有追上來,牧晚秋循著記憶往后山的方向而去。
她要去找一個(gè)人,那人乃鶴軒居士。
他醫(yī)術(shù)超群,正是當(dāng)年用一味回心丹將先常拉出鬼門關(guān)的神醫(yī)。
他已經(jīng)在江湖中消失多年,若非牧晚秋有前世記憶,定然也不知道他竟然就藏身在這距離享城不遠(yuǎn)的善陀寺。
牧晚秋來尋他,乃是為了討藥。
她討藥并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前世的那人。若是在此之前,有人告訴牧晚秋,她死后那位傳小N中性情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誰陽王蕭君離會為她收尸,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但事實(shí)就是如此。
前世驗(yàn)尸之恩,今生,便以一味國心丹相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