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和尚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可你如今與人產(chǎn)生了因緣糾葛,你可知錯(cuò)?”
桃娘看了眼柳生,很是平靜地說道,“崇德和尚,我未害過人?!?/p>
柳張氏狠狠剜了眼柳生,語氣急切,“你未害過人?你難道這不是在害我的兒?勾引迷惑他,背棄婚約,無心科舉!這難道不是在害人嗎?難道你們的情情愛愛比這一切都重要?”
說罷,柳張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又是伸出手指來,指著柳生罵道,“柳生,你好生糊涂!一個(gè)妖精,你跟她談情愛?她懂什么叫情,什么叫愛?道不同,不相為謀,人妖殊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話,你莫不是丟到了腦后!”
柳生也不是不懂,整個(gè)人都有些頹廢了起來,但他一看到桃娘的那雙桃花眼,又是微微挺直了身子,哀切地望向崇德和尚,“崇德主持,桃娘沒害過人。是我自制力差,是我的原因……”
“阿娘,孩兒不孝……”
“可我和桃娘是真心相愛的!”
崇德和尚深深看了眼柳生和桃娘,“好,你說你什么是真心相愛的,我便讓你看看你愛上的桃娘到底該是長的什么樣子。”
一陣佛語從崇德和尚的口中慢慢吐出,他捻起佛珠,周邊起了風(fēng)。
桃娘似是被佛語所擾,整個(gè)人開始脫力,跪坐在地上,同時(shí)腦核里像是有針在一下一下地挑著肉一般地疼痛起來。
“?。 碧夷锎蠼幸宦?,那白皙的皮膚上,開始顯露出土褐色的板塊。
同時(shí),她的頭發(fā)也變得直直豎立起來,幻化成一根根樹枝。
雙腳也長出細(xì)細(xì)麻麻的根須,向腳下的土地伸去。
樹皮的紋路很快就遍布桃娘的全身。
柳張氏啊呀一聲,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暈了過去。
桃娘痛苦的哀嚎也從女子的細(xì)弱變成掙扎尖銳的怪物嘶吼。
柳生奔向自己已經(jīng)暈倒在地上的母親,將人攏進(jìn)懷里,怔怔地望著面目全非的桃娘,整個(gè)人也顫抖起來。
“這是你愛的人?若是第一面,你看到的是這樣的桃娘,你還會(huì)喜歡上嗎?讀書人啊,總是裝作自己不愛紅顏……”
柳生很清楚,若是第一面是這樣,自己絕不會(huì)動(dòng)心,恐怕還會(huì)跟自己母親一樣昏死過去,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崇德和尚這才停了下來,“桃娘,念你修行不易,我勸你速速離去,不得再靠近人類?!?/p>
桃娘癱倒在地上,望著閉著眼睛不看自己的柳生,一口血便吐了出來,“崇德和尚,我好似生出了木心,不然此時(shí)怎會(huì)如此痛苦。”
柳生聽罷,整個(gè)人都顫抖得愈發(fā)厲害,他緊緊閉著眼睛,淚水卻流了下來。
見柳生落淚,桃娘一邊咳血,一邊跟著掉了淚,她抬眼望了望崇德和尚面無表情的臉,而后閉上眼睛,像煙花在空中綻放一樣自爆了內(nèi)丹。
“崇德和尚已經(jīng)放她走了,她為什么不走!她死得太慘烈了,什么都沒有給我留下!”
柳生講到這里,整個(gè)人便開始咳血。
方前,村里人打人下手很重,再加上他氣血郁結(jié),柳生到底快抗不住了。
他哀凄地望著絳,“我真想再見見她……或者,能讓她再回到這個(gè)世上……”
絳柳生死在了我面前
絳安葬柳生后,我便去找了崇德和尚,我想著幫幫他,就算是還了他擋在村人面前保護(hù)我的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