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鴉殺一起寫的
數(shù)不清是第幾個了,或許是第十幾個了
殘月高懸天空,灑滿了她的房間,浸灑一地月光
她淡漠的注視著她的刀尖,那冷凝的金屬光澤是她唯一的信賴
上一抹血紅色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不遠,也不過是上個禮拜。又一個來刺殺她的人,是她貼身五年的女仆,是除了父母以外最親的人。
她就這么死在了凡娜的眼前,刀刃刺穿心臟的那一刻,周圍的世界仿佛都扭曲成血紅色,她聽不見一旁其他侍女的驚呼,當一灘鮮血飛濺到她的臉龐上時,她才如夢初醒
然后.........厭惡的扔下了她的尸體,臨走前還不忘拍拍她純白的衣服,像是嫌棄被弄臟一樣
“扔到外面去喂狗”她聽到她冷漠的聲音這樣說道
如果哪天殺她的人是她的父母,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吧
無所謂了,她什么都不在乎
自己走到這個位置,步步為營,踩著血親的鮮血一步一步往上爬,終歸是站在了萬人之上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
所以當她聽到了自己的婚約時,周圍的侍女僅僅只是看到她的眼神,連咖啡都沒端穩(wěn)就連忙沖了出去
玻璃碎了一地,伴隨著地上溫熱的咖啡
“我不喜歡什么血族王子”她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在她的父親面前這么說
但父親只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但如果更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凡娜奈爾冷笑“是么”
“我是愛權富,但只有弱者才會依附他人,才會心甘情愿的做附屬品,而我不會做你權力的犧牲者”
“嫁給他,你會得到比現(xiàn)在多的多的東西,你不會后悔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冷淡
凡娜知道父親是說不動的,于是她摔門而去
就這么過去了一夜
屋外是沉暮的天色,凌厲的風撕開霞紅色,將天幕撕成長縷。在自己的房間里,她一言不發(fā),抿著唇角,靠在椅背上
她苦笑一聲,重重的將一直不離手的刀砸在桌子上
“彭彭”很輕的敲門聲
“進來”
她不作聲的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男子
身穿鑲金燕尾服的男子,一身黑衣完美的貼合他身體的曲線,勾勒出較好的身材,金絲邊眼鏡襯托著那雙深邃的紅眸,顯得整個人斯文俊秀
凡娜定了定神,看到那雙血族獨有的紅眸,神色沉了幾分
“打擾了,凡娜奈爾小姐”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富有磁性,一雙溫柔的雙眸無論何時都帶著絲絲笑意
“你是?”
“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他歉意的笑笑“我是血族王者的長子,您可以叫我倫特,以前,曾見過您的好友歌莉蕾特小姐,當然,也順帶和您有過一面之緣”
面前的男子溫文爾雅,腰間佩戴的是血族王室的佩劍,不需要猜,這一定就是那個婚約上的男人
“倫特殿下,很抱歉的告訴您,如果您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提醒我還有一個未見面的未婚夫,那恐怕會讓您失望了”
這番帶有攻擊性的話說出去,他只是淺笑安然,那對紅眸中依然沒能激起分毫波瀾
“說抱歉的是我,沒有考慮到您的感受,如果您不想同意這門親事,我會和父皇溝通,讓他不要那么快就下定論,讓他允許我先和小姐您相處一段時間。”倫特紳士的鞠了個躬,然后向凡娜伸出了一只手“簡單介紹一下,我就是您的那個未曾見面的未婚夫,凡羽奈爾小姐?!?/p>
果然。凡娜皺了皺眉頭,克制住自己莫名其妙產生的怒火:“請您出去好嗎,倫特陛下,我們不熟?!?/p>
“小姐何必......”
倫特的話還沒說完,身后的門突然打開了,司已意爾繞過倫特撲到了凡娜懷里開始發(fā)牢騷,就好像倫特不在似的:“凡娜!你到底在干嘛嘛!我在外面等了好久你都沒出來,你是不是把我當空氣??!”
“這是.....”倫特的微笑依然得體,挑眉看向凡娜的目光尚溫和“你弟弟嗎”
凡娜先是一愣,看到懷里的司已意爾,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先出去,有點事情要解決”
司已意爾不愿意,硬要留下。他抬頭看她,秀氣的眉毛微擰氣呼呼的說“這是誰??!你不會背著我偷偷找小情人了吧”
目光有明顯的敵視,但是在凡娜看不見的地方,他偷偷的對門口的那位做了個鬼臉
倫特臉上裝出困惑的樣子,輕抿唇角“凡娜奈爾小姐對外可是宣稱未婚”
“當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呢”他搖搖頭,低頭淺笑,那雙攝人心魄的紅眸恰到好處的望向她
凡娜端起身旁桌子上的茶小抿一口,然后然后一邊幫司已意爾順毛,眼睛都不往上抬一下“殿下您可真有意思,昨天才談的東西,就算消息傳得再快——就算是今天早上也傳不了那么多吧?”
“抱歉,我以為....”他停頓了一下,眼里是不可捉摸的笑意“您父親會告訴您的”
“不過,我不會強迫你的”他依然溫和的微笑“我只想盡我所能,保護一個小女孩而已,我知道你從不相信任何人,但我也想成為你可以信任的人,我尊重你的選擇,沒關系,如果你哪天回心轉意......王妃的位置為你而保留”
“而我”
“一直都在”
說完這句話,他禮貌的鞠了一躬,再抬起頭時,他已不像一個眷戀著戀人的男人,而是血族的王子倫特,那個手段殘忍冷酷的繼位者,雙眸中泛起一片熟悉的血光
凡娜眼神復雜的看向他離開的地方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司已意爾,你也會離開我嗎”
她沒有低頭看他,只是眺望著遠方落日的余暉,剩余的殘云,孤單的在天空中徘徊不前
“當然不會,不過要是哪天我看你不爽了可能會哦。”司已意爾對她做了個鬼臉,然后被一把拎了起來,坐在了凡娜腿上。
凡娜將腦袋靠著司已意爾的肩膀,臉上平靜的不帶任何表情。“如果你敢離開的話,我就會派人去把你抓回來,然后把你鎖在我身邊,直到永遠。”她瞇了瞇眼睛,然后笑著對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朵邊吹了一口氣。
突然經過耳邊的氣流讓他不由的一哆嗦,然后氣呼呼的站起來:“唔!你這個壞家伙!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回家了!”
“誒,別著急走啊?!狈材刃πΓ瑢⑺麛堖M自己懷里,“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么著急走干嘛?”
懷里的孩子早就臉紅的和成熟的蘋果一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什么,細細品味空氣,倒還有一股蘋果的香味。
“你今天早上吃蘋果了?”凡娜好奇的問道。
“嗯”
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暖洋洋的,照的凡羽奈爾銀白色的頭發(fā)亮閃閃的,有些晃眼。
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