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便起身為她倒茶,誰知她看見宛宛頭上的嵌珠簪子,便問宛宛討要??蛇@簪子本是母親所賜,宛宛怎可輕易與了他人,便婉言謝絕,誰知這姑姑起了身便要強奪,宛宛不防還被她抓傷了手臂?!?/p>
說著朱柔則便撩開左臂的袖子,只見她雪白的手臂上有三道長長的血印子,甚是可怖。端妃眉頭皺了皺,擺擺手示意她放下袖子,這朱氏真是……李長還在一邊兒站著呢,她說撩袖子便撩袖子,雖說內(nèi)監(jiān)不算得男人吧,可也……看來朱家的家教不過如此,先前自家還有和朱氏聯(lián)姻的意思,罷了罷了,還是另擇名門世家更為妥當(dāng)。
又聽朱柔則繼續(xù)說道:“宛宛被她抓傷,一時吃痛,忘了手中還握著茶刀,本能用手一擋,誰知這姑姑便倒了,宛宛害怕得不敢說話,等宛宛清醒過來,便……便已經(jīng)是這般光景了……”說著朱柔則又哭了起來。
端妃也懶怠聽她哭,直接打斷,“這么說朱姑娘你乃是自衛(wèi)殺人咯?!?/p>
朱柔則哭泣著點了點頭。
端妃扭頭對李長說,“李公公,本宮看這朱姑娘說的也是實話,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李長心想看來端妃是有意要護著朱氏了,便躬身道:“娘娘英明,奴才自然唯娘娘馬首是瞻?!?/p>
“如此明日便這般向皇上稟報吧。本宮乏了,先回披香殿了。有勞李公公善后了。”
“娘娘言重?!?/p>
說著端妃便乘坐步輦回了披香殿。一進內(nèi)殿,不等端妃開口,吉祥便忍不住問道:
“娘娘方才為何這般維護朱氏?費氏初進宮才幾日,怎么會從鳳儀宮一路準(zhǔn)確無誤來到儀元殿?劫財殺人更是不可能的事兒,分明是朱氏用茶刀將她刺死的?!?/p>
端妃接過殿內(nèi)小宮女奉上的茶,啜了一口,“你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費氏是朱氏所殺不假,用的卻不是那把茶刀。”說著,她扭頭問如意,“可拿到了么?”
如意從袖中取出一樣用帕子包著的東西,雙手呈給端妃,“娘娘,已經(jīng)取來了。”
端妃打開帕子的一角,掃了一眼又遞回如意手中,“果然不出本宮所料?!?/p>
吉祥還是有些糊涂,“娘娘的意思是?”
“也難怪你不曉得,方才本宮一眼便看出,那把茶刀是費氏死后才插上去的。費氏身量小,朱氏高挑,若是刺殺旁人必是從上向下刺,傷口的方向也該是朝上??墒欠讲拍前巡璧兜牡侗鷧s向下,分明是費氏倒地之后才插進去的。儀元殿茶房人來人往,只不過今日皇上守在鳳儀宮所以才稍微松懈了些,但即使這樣,朱柔則肯定沒有時間去處理兇器,那么兇器就只可能還在她身上。所以本宮方才讓如意陪朱氏梳洗,其實是為了看看她能把兇器藏在哪里?!?/p>
“那么娘娘要向皇上說明一切嗎?”
“當(dāng)然不!費氏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是朱宛宛還是整個朱氏,這可不一樣。若只是朱宛宛還好說,若是出自承恩公府,太后必然不肯善罷甘休。所幸費氏已死,不管她和朱宛宛之間有什么交易都不重要了。若是將來朱宛宛止步于宮女,那么她也沒有什么影響力可言;若是她又勾引到了皇上,咱們手握這個物證,她心里多少也有點忌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