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在，現(xiàn)在此間只有朕與你，你有什么話大可以跟朕說?！?/p>

吳常在猶在嗚咽不止，直到玄凌把茶盞拍碎在幾案上，方哆哆嗦嗦著說：

“嬪妾不敢……”

“常在方才是說端妃平日里不許你和長寧母女相見是吧?！?/p>

吳常在忙急急點了個頭，“正是如此?！?/p>

“那為何一直隱忍不發(fā)，若不是今兒朕來了瑤光宮，你求也是白求?！?/p>

“回皇上話，嬪妾不過小小正七品常在，怎么敢跟端妃娘娘提要求？只是昨兒遇上柔常在說，端妃娘娘素來心胸寬廣，若是嬪妾好好求求，她定會把帝姬還給嬪妾的！”吳常在一個激動就把實話說出來了。

“哦？常在真是為母則剛?！毙杳济粨P，面上沒有什么表情。

“嬪妾是帝姬生母，只要是為了帝姬好，嬪妾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是么？只是吳常在同柔常在交好？朕并不知有這回事。”

“皇上有所不知，柔常在溫柔敦厚，對嬪妾和帝姬很是關心！”吳常在獻寶一般說道。

“是么？那良玉出生至今，她來披香殿看過幾回？”

“這……”吳氏頓時語塞。

“不過看起來，吳常在確實跟柔常在很投緣。你既嫌自己位份低了，那朕便賞你個恩典，晉一晉你的位份，許你和柔常在同住一宮好了?！?/p>

吳常在聞言大喜，“嬪妾叩謝皇上隆恩??！”

玄凌起身行至殿外，喚了李長過來，“傳朕口諭，瑤光宮攬月閣正七品常在吳氏，著晉為正六品貴人，賜居棠梨宮永寶堂。望仙宮秋水居正七品柔常在朱氏，賜居棠梨宮印月軒?！?/p>

午后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玄凌仰起頭瞇起了眼睛，“吳貴人，回攬月閣收拾收拾，即刻就搬到棠梨宮去吧?！?/p>

“嬪妾遵旨?！眳浅Ｔ?，現(xiàn)在是吳貴人了，福了福身子，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問道：“不知帝姬……”

玄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朕自有安排，貴人無需費心?！?/p>

吳氏卷了鋪蓋走人之后，玄凌并沒有折回內殿，而是獨自坐在門檻上發(fā)呆。過了許久，他感到背后一暖，是端妃為他披上了披風，

“皇上……地下涼……”她聲音有些喑啞冰涼，充滿了委屈。

玄凌并沒有回頭，“月賓，這次你真的讓朕失望了。”

端妃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眼淚嘩嘩就止不住了，“皇上，嬪妾沒有！”

“朕知道！”玄凌有些煩躁，“朕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朕指的不是這個！朕為什么把吳氏放在你宮里，就是因為朕知道你素來穩(wěn)重端方，震懾得住這些跳梁小丑！”

“……皇上……”端妃又是歡喜又是慚愧，歡喜的是皇上對自己寄予厚望，慚愧的是吳氏捅婁子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竟然這么沒有用。

“皇上，是嬪妾無用……”端妃哽咽著磕下頭去，“嬪妾辜負皇上的期望，求皇上責罰！”

“唉……”玄凌長嘆一聲，轉頭看見端妃哭得梨花帶雨，他素來也是憐香惜玉的，端妃資歷又比朱宜修都老，雖然乾元元年自己登基時她才十一歲，真正侍寢都是在十三歲之后了，可好歹是自己頭一個女人。